對方卻全然不在意的模樣。
聽說肖側(cè)妃侍奉他多年,又一直執(zhí)掌王府中饋,沈幼鶯還以為,肖側(cè)妃在秦王心里會多些分量。
可今日看來,秦王待對方的態(tài)度,不像是丈夫?qū)坻?,倒像是上司對下屬?br>
沈幼鶯心中劃過一抹怪異之感,但那感覺如流星轉(zhuǎn)瞬即逝,還沒等抓住,就散了。
*
雖說要接管中饋,可秦王府人多事雜,沈幼鶯要想全盤接手過來,也還得費(fèi)不少功夫和心力。即便不太愿意管事,但既然秦王交給她了,她總不能做得太差授人話柄,只能盡心盡力地去辦。
王府中的下人要敲打一遍,管事也要摸清秉性。還有各處的店鋪、田地、莊子都要重新清點(diǎn)、巡視。
沈幼鶯忙得人都瘦了一圈,還沒意識到時(shí),春日宴又到了。
白螺捧著新做的衣裙過來時(shí),沈幼鶯正埋首在一堆賬冊里,手邊的熱茶都放涼了,她都沒來及喝上一口。
“姑娘都看了一整日了,仔細(xì)眼睛?!卑茁輰⑼斜P放在一遍,將燈芯挑了挑,又重新給她倒了一盞熱茶。
沈幼鶯抬起頭,捏了捏酸脹的后頸,皺眉問:“現(xiàn)在什么時(shí)辰了?”
白螺道:“都戌時(shí)一刻了?!庇执叽俚溃骸肮媚锟靹e看了,明日就要赴宴,快試試衣裙合不合身,有不合身的,也好連夜改出來,免得耽誤了明日穿?!?br>
沈幼鶯這才想起來,明日就是春日宴了。
“怎么這么快?!彼洁熘г沽艘痪洌骸斑@幾日累得慌,實(shí)在不想再去應(yīng)酬?!?br>
“姑娘都接了帖子,王爺也要去,這也躲不過去呀!”白螺見狀只得去將她拉起來,替她寬了外衣,又捧來新的衣裙換上。
赴宴的衣裙一共趕制了三套,用料貴重,樣式繁復(fù),沈幼鶯換了兩套便開始嫌累:“行了吧?”
白螺一邊哄著她,一邊又有些氣不過道:“明日東京城大半的娘子郎君都會去,王妃若不打扮得漂亮些,還不知道外面那些人要怎么傳呢?!?br>
沈幼鶯聽出她的話風(fēng)來,有些好奇:“外頭又怎么說我了?”
白螺氣哼哼道:“還不就是那些寒磣人的話,別臟了姑娘耳朵。”
這段時(shí)間她們姑娘忙著管家理賬,早睡晚起的也沒時(shí)間出門,大多時(shí)候都在聽梅軒待著。恰好王爺這幾日似乎也不在府里,夫妻兩人從宮里回來后便沒再碰過面,這放在別人家,本也是極尋常的事,誰知道外面竟然傳出流言來,說秦王已經(jīng)膩味了王妃,去外頭另覓新歡了。
現(xiàn)在還有人把柳氏的事也牽扯出來,猜她們姑娘會不會最后也落得個(gè)從角門抬出去的下場。
其實(shí)都是些捕風(fēng)捉影的閑話,只是王府的下人們從外面聽來,又在府里碎嘴子,恰好叫她聽見了不忿而已。
所以才著急把她們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,明日在春日宴上艷壓群芳,那些流言蜚語自然就不攻自破了。
沈幼鶯見她抿唇鼓臉的,顯然憋著氣性呢,便只能由著她擺弄了。
*
次日一早,沈幼鶯剛起來,便被白螺和丹朱按在妝臺前,十分隆重地梳妝打扮。
沈幼鶯攬鏡自照,神色遲疑:“會不會太隆重了些?”
丹朱今日為她畫了珍珠妝,兩腮靠近耳側(cè)用小顆珍珠貼成一串,猶如新月。眉心再以打磨成水滴狀的珍珠點(diǎn)綴;一頭烏發(fā)高高挽起,并不用尋常的珠釵步搖,而是別出心裁用新鮮采摘下來尚且?guī)е端摹腴_未開的牡丹花苞攢成花釵樣式插在發(fā)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