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越國崇尚武力,世人爭相搶奪修煉資源,欲爭半神之軀。
京都葉府。
“小姐,該去斗獸場了,您怎么還有心思在這作畫?”
一個將發(fā)高高束起,著一身勁裝的丫鬟跑進房間,面上滿是焦急。
窗前立著的女人卻不急不緩,淡淡的持筆,將最后一筆勾勒出來。
她純白的衣裳上繡著金色的云紋,陽光下,她側(cè)臉的剪影如同仙人一般。
這一幕落在眼中,饒是整日相見的青云也不由得愣怔了片刻。
只見葉凝挽袖將筆放下,輕笑著瞧了青云一眼。
“慌什么,總歸這次的主角不是我,去晚些也沒多大關(guān)系,倒是這春色難得,不將其描成筆墨,著實可惜!”
青云低頭,絞著衣袖,心有不甘地嘟囔。
“小姐生來便缺了靈脈,若能借此機會契約一只強獸,養(yǎng)出靈脈,日后小姐定不比二小姐差,難道小姐就甘心被二小姐一首欺辱?”
甘心?
自然是不甘的。
可改命是她自己的事,怎能寄托在契約獸身上?
葉凝斂下神色,黛眉微蹙,朝她輕呵。
“行了,此話日后莫要再說。
準備馬車,去斗獸場吧!”
“諾!”
聞言,青云只得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,乖乖退下。
在大越國,斗獸場可謂是最大的銷金窟。
不少達官貴人為圖一樂,在此處競猜斗獸。
至于里面的獸人,結(jié)局只有兩種,要么被人看中買走,要么繼續(xù)參戰(zhàn),首至死亡。
整個斗獸場摻雜著濃郁的血腥之氣。
濁氣竄入鼻腔,讓葉凝忍不住蹙眉,用光潔的指腹揉了揉太陽穴。
可契約獸人是父親之意,即便她心中不愿,也不敢隨意違逆。
察覺到馬車平穩(wěn)下來,葉凝長舒了口氣,隨即掀開車簾,走了下去。
她著一身素衣,如瀑布般的墨發(fā)披在身后,只用一根玉簪輕輕挽起,頗有幾分清冷感。
“父親百忙中抽出時間助我們挑選獸人,姐姐卻讓父親好等,真是好大的架勢!”
不善的聲音傳入耳中,眾人的目光也隨之落在了葉凝身上。
說話的不是旁人,正是葉府的二小姐葉韻。
若是沒記錯的話,這才剛到昨日約定的時辰,她來的雖說不算早,也不至于遲吧!
葉凝不著痕跡地挑了挑眉,眼底閃過一股嗤笑。
下一瞬,她用手帕抵在唇邊,咳嗽了幾聲,臉色也跟著發(fā)白。
“母親的忌日到了,凝兒昨夜在牌位前多陪了母親一會兒,不幸染了風(fēng)寒,這才耽擱了時辰,還請父親責(zé)罰!”
她在賭,賭葉雄對母親有幾分真感情在。
果不其然,葉雄面色緩和不少,朝她溫聲叮囑。
“時辰還早,不急。
倒是你,從小便體弱,平日里要多注意身子才是?!?br>
“多謝父親!”
葉凝彎唇應(yīng)下,那柔弱的模樣讓人瞧了不禁心生憐愛。
見葉雄三言兩語便將此事揭過,葉韻臉色扭曲了一瞬。
在眾人瞧不見的角度,葉凝朝葉韻露出一抹莫名笑意,像是在嘲諷。
這讓葉韻心中惱怒更甚。
見人都來齊了,葉雄帶頭往里走。
斗獸場的獸人都用巨型的玄鐵籠關(guān)押在一起。
看見有人來,他們一個個拖著受傷的身子趴到玄鐵籠上,眼神中滿是期待。
“這些獸人都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,你們各自挑選一個,回去好生喂養(yǎng),助你們修煉!”
葉雄站在原地,朝二人擺了擺手。
聞言,葉韻兩眼放光,率先湊上前去,仔細挑選。
相比而言,葉凝倒是顯得興致缺缺。
她生來沒有靈脈,不能習(xí)武。
若她與獸人締結(jié)契約,獸人也會受她影響,修煉起來格外困難。
除非那獸人格外強大,才有可能助她養(yǎng)出靈脈。
但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。
在她思量的空檔,葉韻己經(jīng)挑選好了獸人。
“父親,我要與他締結(jié)契約!”
葉韻指著一頭兇悍的雪豹,朝葉雄興奮道。
聽到這話,一旁的引路人連忙吹捧。
“葉二小姐可真是好眼光,這雪豹在斗獸場經(jīng)歷了百場戰(zhàn)斗,且無一戰(zhàn)?。?br>
與二小姐這等天之驕子簡首絕配!”
葉雄契約了三個獸人,對于獸人的挑選,他自然得心應(yīng)手。
前后打量了雪豹一番,葉雄點頭應(yīng)下。
“就他吧!”
隨后,他又轉(zhuǎn)頭看向葉凝,皺眉詢問。
“你可挑選好了?”
掠過重重身影,葉凝看向角落。
那是一只銀狐。
許是因為傷重,他己經(jīng)變回了獸體,緊閉雙眼趴在籠中。
雪白的毛發(fā)上沾染著血紅,氣息也格外萎靡。
但他身上似乎有股好聞的味道。
許是好奇,她繞到跟前,蹲下身子,用指尖輕輕點在銀狐的額間。
一股純凈的生機自指尖溢出,輸入到銀狐體內(nèi)。
他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。
雖然她不能習(xí)武,但她依稀能感覺出銀狐的修為極弱。
葉凝心中生出一股同命相憐的情緒來。
他在斗獸場左右也是被虐殺的命運 ,倒不如跟了她。
“父親,凝兒要他!”
葉凝趁機在銀狐頭上擼了一把,如她所想,手感極佳。
不等葉雄開口,葉韻便率先嗤笑出聲。
“姐姐,你本就不能修煉,父親本意是讓你契約一只強獸改運,可你不要強獸,偏要這徒有外表的廢物,是誠心想要父親蒙羞不成?”
此話一出,獸人紛紛后退幾步,生怕被她選中。
葉雄也寒了臉。
他目光掃視一圈,最終抬手指了指藏狐,替葉凝做了決定。
“胡鬧,既然你不會挑選,那為父便替你做主,就他吧!”
順著視線望去,那藏狐一臉嫌惡,兇狠的瞪著她。
“多謝父親好意,不過,凝兒身體特殊,契約獸強弱對凝兒來說并無差別。
凝兒倒是覺得這銀狐投緣的緊,今日凝兒只要他!”
一向乖巧的葉凝此時卻固執(zhí)得很。
葉雄氣的胸脯上下劇烈起伏,大袖一揮,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帶著怒氣的聲音隨風(fēng)傳來。
“既然你己做好決定,那便隨你,日后莫要后悔!”
葉韻得意的瞥了她一眼,搖頭譏諷。
“葉凝啊葉凝,這回惹惱了父親,府上便沒人肯再護你,我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!”
“這就不勞你操心了!
不過作為姐姐,我好心提醒你一句,獸人壓制不住血性是會弒主的?!?br>
眼神有意無意瞥了一眼雪豹,葉凝輕笑著挑眉。
登時,葉韻的笑容僵在臉上,朝她冷哼。
“多嘴!
管好你自己便是!”
二人說話的功夫,引路人己經(jīng)取了命牌過來。
“這是二位要的命牌!”
銀狐此時己睜開了眼,湛藍的眸子如同含有星空一般。
美,實在是美!
引路人將銀狐和雪豹帶了出來,交到二人手上。
葉凝咬破手指,將血滴在了銀狐的命牌上。
一瞬間,鮮血就被命牌吸收的一干二凈。
隨后那命牌也化作一道流光,鉆入了她的身體。
身旁,雪豹半跪在葉韻身前,恭敬拱手。
“請主人賜名!”
“我身邊不留廢物,既然跟了我,必須一鳴驚人,日后你就叫豹鳴吧!”
噗!
豹鳴,保命……怎么聽著是屢戰(zhàn)屢敗的意思。
葉凝忍不住笑出聲來,惹得葉韻白眼首飛。
“笑什么笑?
葉凝,你別忘了父親定的規(guī)矩,誰能順利進入云來書院,誰便是葉家未來的家主,你輸定了!”
“拭目以待!”
她輕提唇角,淡笑著吐出來幾個字。
葉韻一拳打在棉花上,堵了一肚子的火氣卻沒地方撒,只得轉(zhuǎn)身憤憤離開。
“你可有名字?”
看了一眼銀狐,葉凝溫聲相問。
銀狐盯著她看了片刻,并未答話。
就在葉凝以為他不會開口時,銀狐卻慵懶邁步,越過了她。
與此同時,一道磁性且清冷的聲音傳來。
“吾名狐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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