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于熬過了下午的幾節(jié)課,趁著晚飯時間白糖終于可以捋一下思緒了。
“糖糖,去吃飯不?”
陳羽整理了一下課桌上的書本,準備要去吃飯了。
“我不吃了,睡會兒,你去吧!”
白糖順勢趴在桌子上裝作想睡覺的模樣。
陳羽也沒多想,“好吧!”
說罷他便走出了教室,門口還有兩個其他班的男生在等他一起。
白糖坐在外側(cè)靠墻的那邊,她把臉換了一邊趴,對著墻。
現(xiàn)在是十年前,白糖在墨華縣一中,那傅辰是在八中,他們是同一屆的,白糖想著得盡快去見見傅辰,得確定他還好好的才放得下心。
話說回來,他們是畢業(yè)后才認識的,白糖還沒有見過傅辰高中時期的模樣呢。
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前世在白糖高考結(jié)束那天因為老主顧臨時加了兩個蛋糕的訂單,媽媽做完后為了趕時間去考場外接她走近道,上坡道時因為走得太急滑倒后滾下了坡,頭砸到磚石上受了重傷,后來做了好幾次大手術(shù),可最終白糖還是失去了媽媽,這一次白糖一定要保護媽媽。
那時候為了籌措高額的手術(shù)費,家里經(jīng)營的甜品店轉(zhuǎn)讓了,房子也賣了。
禍不單行,辦完母親的喪儀后白糖父親竟突發(fā)腦梗病倒了,幸虧搶救及時,后來父親在醫(yī)院躺了一個多月,白糖在醫(yī)院照顧著。
白糖原本分數(shù)過了二本線,但她兩次故意高報志愿被刷了下來,后來無論父親怎么勸她都不愿意復(fù)讀,非要去工作,父親一氣之下再不和她說話,首到近兩年父女才稍微和緩了些。
想到這里白糖不禁潸然淚下,此時己經(jīng)快到晚自習(xí)時間了,同學(xué)們陸陸續(xù)續(xù)走進教室。
“糖糖,醒醒瞌睡,要上課了,給你帶了點吃的!”
陳羽輕輕推了推白糖,白糖連忙抹了眼淚坐起身來。
陳羽把帶的牛奶和面包遞給白糖,“喏,都是你愛吃的!”
說著扯下牛奶瓶上的吸管插好“謝謝!”
白糖接過后吸了一口,只是她真的吃不下。
“你眼睛怎么紅紅的?
哭了?”
“沒有!
太困了,揉的?!?br>
白糖將牛奶和面包放在課桌上,“對了陳羽,八中和我們是一個時間放學(xué)嗎?”
“八中?
差不多吧!
怎么問這個?”
“沒事,隨便問問!”
伴隨著上課鈴響起班主任王老師走進了教室,白糖他們這一屆迎來了一批年輕老師,王老師就是其中的一個,雖然年輕但是很優(yōu)秀,教授語文的,課講得好,認真負責,長相和打扮都讓人賞心悅目。
加上年齡相差不大,和班上同學(xué)還是很有共同語言的,所以大家都挺喜歡她。
不過,班主任自帶的威懾力也不容小覷,王老師一走進來同學(xué)們就都連忙坐好準備上課。
“把昨天考的試卷講一下!
念到名字的上來領(lǐng)卷子?!?br>
王老師把一摞改完的卷子放在講臺上,“老規(guī)矩,默寫錯一個字一棍!”
頓時上同學(xué)的臉上全是一言難盡的表情。
白糖想了想,自己高中時候語文成績很好,基本上沒被王老師打過。
“白糖,137!”
正思索著,王老師第一個就念到白糖的名字,白糖連忙上去領(lǐng),拿過卷子默寫是全對的,白糖這才拿著試卷放心地回到了座位。
“袁芳,135!”
只見王老師看了看試卷,指給袁芳看了一眼,袁芳乖乖伸出手來,啪啪就是兩下,袁芳臉頓時漲紅了。
小竹棍看著是不大,但打人可疼了,白糖雖然沒被王老師打過,但在語文課上逃過的打卻在物理課上統(tǒng)統(tǒng)打了回來,他們的棍子一樣一樣的,打得人生疼。
“方靈,131”絡(luò)繹不絕的的同學(xué)上去下來,除了白糖沒被打,基本上都沒逃脫。
“陳羽,93”陳羽小心翼翼地走上前,王老師看了他的卷子許久,然后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白糖,白糖訕訕地低下了頭。
王老師把卷子遞給陳羽,望著他,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。
陳羽不敢和她對視,埋著腦袋拿走了卷子。
沒錯,陳羽這次抄的太沒水準了,對自己的水平渾然沒點數(shù)了。
估計是次次被打,狗急跳墻了,白糖是這么猜想的。
陳羽回到座位望著白糖尷尬地笑了起來,心里有愧了。
“沒事兒!”
白糖笑談著輕輕揭過。
陳羽摸了摸頭發(fā),也笑了。
突然人群中有個聲音響起:老師不公平,有人作弊!
作弊?
白糖和陳羽心虛地互相瞅了瞅那聲音不大不小落在班主任耳朵里,她表情頓了頓,大概也是沒想到。
只見王老師緩緩放下手里還未來得及叫名字的卷子,所有人都默不作聲,教室里一下子寂靜得可怕。
剛剛說有人作弊的那個男生白糖瞥了一眼,頗有印像,應(yīng)該是叫范偉。
聽說每個班都必然會有一個胖胖的男生,范偉就是了。
以前白糖遇到的同學(xué)中也有不少胖胖的,還都挺好相處的。
但是這個范偉,脾氣沖,平時招貓斗狗的,又喜歡拉幫結(jié)伙的搞搞小團體,沒什么人惹他。
他這一出是什么緣故?
白糖突然想起來了,上一世是有次課間白糖趴在桌子小憩,范偉拿著個扎眼的礦泉水瓶子跟班上一個叫文夕的女生嬉鬧,水滋得到處都是,其他同學(xué)倒沒說什么。
白糖被滋醒了,后腦勺一陣冰涼,她伸手一摸全是水漬。
本來要是當時范偉道歉白糖不會計較,可是他首接就無視了。
白糖上一世在班上并不算出眾,成績中等,因為偏科太嚴重了,物化一塌糊涂不說,英語也不咋地。
長相也不是驚艷的那種,不過脾氣好,跟班上大部分同學(xué)都相處得挺不錯的,但是跟像范偉這樣有點社會氣息的同學(xué)是毫無交集的。
可能也是看她脾氣好根本沒放在眼里,或者說像范偉這樣的根本就不屑向人低頭道歉的。
白糖是有點子起床氣的,當時火一下就竄了上來“水弄到別人身上不會說對不起嗎?”
白糖聲音很大,教室里一下鴉雀無聲。
范偉和文夕停止了玩鬧,兩人斜眼瞧著白糖,范偉一臉不耐煩道,“呦!
一點水而己還大驚小怪,跟多金貴似的?”
白糖瞬間氣笑了,都是受過九年義務(wù)教育的怎么還能出這么個玩意兒!
“你是這兒有什么問題嗎?”
白糖指了指腦袋眼見氣氛劍拔弩張“好了好了,都少說一句!”
說話的是坐在最后一排的付凜,他是九班的班長。
班主任王老師選班長很有意思,女班長組織能力強,男班長號召力強。
付凜成績不好,倒數(shù)第一是正常發(fā)揮,不是倒數(shù)必然是“抄常發(fā)揮”但是他長得帥,家境好,酒肉兄弟一堆,范偉在他面前,還是得安份。
范偉狠狠瞪了一眼白糖,悻然走出了教室……想到這兒,白糖了然,這就是沖她來的。
要說到考試作弊這事,班上的同學(xué)就沒有能擇干凈的,都有不擅長的科目,想少被打些板子,有時候難免的,九班是普通班,本科生肯定是有,但能上重點的估計懸。
自律的當然也有,白糖還記得她們班的學(xué)習(xí)委員唯一一次作弊竟是因為心情不好,懶得做選擇題就隨便用了閨蜜的答案。
所以今天這事,大家心里都虛,要說范偉,平時小考都是撒歡兒地抄,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底氣?
白糖記得上一世對待這件事全班默不作聲,也沒有人承認,后來班主任課上教壓下了這事,私下找了白糖和陳羽口頭警告。
范偉后來咬著這事不放,在班里多番議論王老師處事不公,偏心語文成績好的,也有不少人附和,那時候白糖聽到這樣的議論心里很不好受。
好歹多活了幾年,這次白糖可不想含糊。
她果斷站起身“范偉,你說的是我嗎?”
范偉眉毛挑了挑,眼光開始有些閃躲,畢竟打小報告這樣下作的事情說起來挺沒面兒的,但他還是死鴨子嘴硬,“你自己心里清楚!”
其實范偉說的不是白糖抄襲,白糖背誦默寫的能力全班都知道,他說的是白糖拿給陳羽抄,這樣白糖也是有錯的。
“那就是了!”
白糖轉(zhuǎn)向班主任道“王老師對不起,這次考試默寫我是抄了,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。
這次默寫的句子一共48個字,一個字一棍,老師打吧!”
白糖正要走出去,陳羽立馬站了起來,剛想說什么時被白糖拉住,小聲叮囑,“別亂說話,我心里有數(shù)!”
白糖離開座位來到講臺旁伸出了左手,右手下午才被打過,怕是受不住。
王老師眼光掃過幾人最后落在白糖身上,她沒說話,抬起棍子教室里安靜地出奇,所以竹棍打在手心上的聲音格外的響打完后白糖的手又紅又腫,她暗暗咬牙憋著淚。
“回去吧!”
王老師的聲音很溫柔班上每個同學(xué)臉上都有些微表情,范偉此時低著腦袋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王老師繼續(xù)分發(fā)試卷。
白糖回到座位上,陳羽連忙查看她的手,腫得像面包一樣“對不起對不起!”
陳羽連連道歉,“你怎么不讓我跟老師說清楚呢,是我抄的你的,要打也是打我呀!”
“這不光是作弊的事兒,我心里有數(shù),放心!”
看著白糖胸有成竹的模樣,陳羽雖然不太明白,但也沒有再說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