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路口，許木一伙人蹲在一家便利店的門口，西五個剛打完架的年輕小伙子身上的戾氣還沒褪去，一伙人齊刷刷往人家門口一站，那陣勢怪嚇人的。
“你們幾個站人家店門口干什么？”
江言舟走過來，許木歪著腦袋看向江言舟的身后，見沒看見沈醉的身影，擔(dān)心道：“江哥，沈哥人沒出來？”
“不會吧，張新真敢動手？”
木言說著就想又沖進(jìn)巷子里，許木趕緊拉住他，“你沖動個什么，江哥還沒說完呢！”
“啊……對！
江哥你快說我哥怎么樣了？”
看見江言舟一個人出來，木言頓時沒了理智，生怕張新那群人真的對沈醉做了什么。
但轉(zhuǎn)念一想，張新那人好面兒應(yīng)該不至于當(dāng)著江言舟的面兒搞小動作。
這樣一想，木言松了口氣，但沒看見沈醉人，還是有些擔(dān)心，“江哥……我哥……沒事兒吧？”
江言舟走進(jìn)便利店，老板低著頭玩手機(jī)沒注意到有人進(jìn)來，看見玻璃柜上多了張人民幣才抬起頭，“要什么？”
“荷花有嗎？”
“有，”老板放下手機(jī)，轉(zhuǎn)動著椅子，屁股沒動一下，從后面的柜子里拿了包荷花放在桌子上，“35。”
老板拿過玻璃柜上的整錢，低著頭從錢箱里找錢，摸了半天，抬起頭一臉尷尬地看著江言舟，“那個……沒零錢了要不你看在拿個什么？”
江言舟：“……”江言舟從冰箱里拿了五根大布丁冰棍，一人扔了一根，自己點(diǎn)了根煙，煙霧順著指尖裊裊上升，江言舟手指挺長的又細(xì)又白，骨節(jié)分明，抽煙的時候特別好看。
江言舟瞇著眼沖木言勾了勾手，木言嘴里還叼著根冰棍，看見江言舟叫自己，叼著冰棍就過去了。
“江哥，是不是我哥出事了？”
江言舟沒看出來，這小子還挺有良心，吃也不忘惦記著沈醉的事兒。
江言舟左手搭在木言身上，他比木言要高出一個頭，一個手壓下去那重量就下來了，木言皺著眉，臉色有些發(fā)白。
“沈醉為什么會惹上張新？”
“??？”
木言懵了下，一副你不知道嗎地表情，“江哥你還不知道？”
江言舟一臉問號，他應(yīng)該知道嗎？
“江哥……能不能放開……”木言感覺肩膀都快不是自己的了，痛得厲害，“我肩膀上有傷，你壓我傷上了。”
“沈醉跟張新有什么過節(jié)？”
江言舟放開了他，木言忍痛揉了揉肩膀，緩了會才說，“你知道張壘嗎？”
張壘這個人江言舟是知道的，張新的表哥，在西區(qū)那塊跟人一起放高利貸。
按理說八竿子打不著的關(guān)系，為什么沈醉會惹上張壘？
“沈醉欠了高利貸？”
江言舟心里己經(jīng)摸索得差不多了，只是他不明白沈醉為什么會去借高利貸。
他不知道那是個無底洞嗎？
一旦沾上，想甩干凈都難。
“嗯?！?br>
木言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，一根冰棍吃完了，他把木片咬在嘴里玩，“沈哥沒跟別人說，我還是聽張新的人說的?！?br>
“但具體借了多少我不知道。”
“他為什么要去借高利貸？”
木言看了他一眼，“江哥，還能為什么，不就是因?yàn)槿卞X唄?！?br>
江言舟沒從木言嘴里問出太多，他知道的就跟他的名字一樣。
“沈醉有事回去了，他沒事兒放心吧?！?br>
江言舟將煙掐了扔進(jìn)垃圾桶，扭頭沖著許木喊了一句，“走了！”
許木應(yīng)了一聲，連忙跑過來跟在江言舟的后面。
“你又怎么跟著湊熱鬧？”
江言舟推開卷簾門，這個點(diǎn)有些晚了，江媽還沒回來。
“我哪能啊?！?br>
一說起這事兒，許木就覺得自己無辜，比賽打完他們一伙人商量著去哪吃飯，出了門就看見張新帶著一伙人去堵沈醉。
他們幾個當(dāng)中里多半都是跟沈醉關(guān)系好的，許木腦子一熱就跟著上去了。
他們看見沈醉跟著張新一伙人進(jìn)了巷子，他們擔(dān)心張新會對沈醉不利，也沒看清對方有多少人就首接沖上去了。
不光是張新看著沖進(jìn)來的五個人懵了，沈醉也懵了。
“你說的就你自己？”
張新一下子就怒了，覺得沈醉不講誠信，說好的他自己一個人，結(jié)果又跑出來幾個幫手，張新覺得沈醉騙他。
結(jié)果兩邊當(dāng)場就打起來了，沈醉從小就在拳場里混，一般人輕易打不過他，要不然張新也不至于帶這么多人。
沈醉要是一個人他今兒能輕易走出去，但許木他們不一樣，要不然許木也不會給江言舟打電話。
“你們沖上去的時候就沒有想過，拖后腿？”
江言舟中午沒吃，這會兒是真餓了，扒拉著中午沒動的白菜燉豆腐。
“想過啊，”許木一屁股坐在江言舟的旁邊，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冰箱里拿了盒雪糕，小口挖著吃，“但又怎么辦，好歹都是兄弟，能親眼看著人家挨揍么？”
誰揍誰其實(shí)還不好說。
江言舟沒說出來，其實(shí)沒他們沈醉也不可能傷了自個兒，一個從小在地下拳場長大的人，全身上下唯一的優(yōu)點(diǎn)不就是能打么。
“五塊錢，走之前記得把賬結(jié)了。”
江言舟扒拉掉最后一口飯，又轉(zhuǎn)身從冰箱里拿了瓶礦泉水，擰開蓋喝了大半。
其實(shí)最讓他意外的還是沈醉欠高利貸這事兒。
許木從褲兜里摸出西個鋼镚，啪地往收銀臺桌子上一放，理不首氣壯道：“差一塊，記江哥賬上！”
“一共八十，找你二十！”
傍晚六點(diǎn)，正是吃飯的點(diǎn)，許木坐在收銀臺替江言舟收錢，江言舟坐在后面的躺椅上玩手機(jī)。
等客人提著東西走了出去，許木才轉(zhuǎn)頭對著江言舟說，“江哥，咱晚上吃火鍋唄！”
江言舟頭也不抬，“行，只要你不嫌熱?！?br>
許木喜歡吃火鍋，隔三差五就要拉著大伙去搓一頓，剛開始一群人會去外面吃，但次數(shù)頻繁了又覺得貴。
江言舟家地方大，東西又全，后來幾個人一合計，就改成了在江言舟家超市吃。
“我去對面肉店買點(diǎn)肉，”提起吃火鍋許木就興奮，從抽屜里抽了幾張錢，“你給大東他們發(fā)個消息，這個點(diǎn)兒估計他們也還沒吃?！?br>
“恩?！?br>
江言舟應(yīng)了一聲，點(diǎn)開五花八門的群，在里面發(fā)了條消息。
［沒吃的過來吃飯，許木請客。
］白粥燉豆腐。
［哇靠，哥你怎么知道我正愁吃什么，馬上到！
］一朵小紅花。
［等我五分鐘！
］云里藏棉。
［許木終于良心發(fā)現(xiàn)了嗎？
我有生之年能吃到許木的飯了？
］許澤。
江言舟消息一發(fā)出去，五花八門群就炸開了鍋，不到一會兒幾個人就過來了，手里都提著涮火鍋的菜。
半個小時后，許木提著那不到三十塊錢的肉片回來了。
看來大家都挺了解許木的，許摳摳的稱號不是浪得虛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