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是滿頭珠翠招搖過市,我本懶得理會。
可蘭芳芝竟然打起了將阿娘靈牌移到鄉(xiāng)下莊子里的主意,此時她正在大廳對著父親軟磨硬泡。
“相爺,阿柔如今是太子妃,未來是要母儀天下的?!?br>
“你始終在府里供奉著那個死人,可是掃我的面子?!?br>
蘭芳芝出身江南,軟聲細語學(xué)的精辟,每次父親都依著她來。
原以為父親會分的清是非,他與我阿娘少年夫妻扶持至今多少會有些情分。
可他居然答應(yīng)了,我走到前廳直接甩了蘭芳芝一巴掌。
“我阿娘名門閨秀,你沒有資格提她?!?br>
蘭芳芝被我打懵了,父親隨手拿起旁邊的茶杯就朝我砸過來。
瓷片碎落一地,我穿著官服并沒有傷到多少。
“她是你母親,誰準你動手的!”
我鄙夷的看了蘭芳芝一眼,隨即嘲諷似的說:“我的母親已經(jīng)身隕?!?br>
“若是死了便要換一個母親,那父親可以提前準備續(xù)弦了。”
蘭芳芝觀察著父親的神色,然后就開始又哭又鬧起來。
一會要上吊證清白,一會要服毒留好名聲。
我忍不住笑出了聲音,自己的死法都選好了,那便如你所愿。
趁著月黑風高,我悄悄離開了相府去找冬月口中的證據(jù)。
她說當年蘭芳芝去藥房買了大量的生半夏,簽字畫押的字據(jù)被她藏在了藥房的地庫。
連帶著仵作的驗尸報告一并藏在那里。
父親這些年留著她的命也是想知道具體的地點,冬月受盡折磨也未言語半分。
我拿的并不困難,可看見驗尸報告上的中毒而亡還是忍不住的流淚。
那一夜,我都未敢閉眼。
第二日上朝的時候,我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脫下官服露出里面的縞素喪服。
“皇帝,臣女有大冤,喪服面圣狀告。”
所有人都被我嚇了一跳,喪服面圣實乃大冤,但也是不敬之罪。
皇帝坐在朝堂之前,似是也被嚇了一跳:“沈昭之,你有何冤?!?br>
父親氣急了,慌忙跪下直接給我定罪:“皇帝,沈昭之竟敢喪服面圣,按律法應(yīng)受拶刑?!?br>
我并不畏懼,今日既然敢面圣,我便不畏懼一切刑法。
我對著父親笑笑:“臣女愿受拶刑,再訴其冤?!?br>
可孟行舟這時候居然站出來替我說話:“父皇,拶刑乃是酷刑,不可。”
他們?nèi)詢烧Z的說著,可我明白唯有我自己受刑法才可服眾。
“皇帝,上刑?!?br>
我決心至此,皇帝也只好順了我的意。
士兵很快進來朝堂,我的十指被壓在拶子中用力緊收。
十指連心的痛叫我倒吸一口涼氣,咬著嘴唇還是壓不住疼痛叫出了聲音。
“啊啊?。?!”
骨頭碎裂的聲音讓我的意識更加清醒,整場折磨持續(xù)了很久。
等到皇帝叫停的時候,我撐不住身體倒在了地下。
雙手止不住的顫抖,但還是從懷里夾出字據(jù)交給皇帝。
“皇帝,臣,臣的阿娘被我府蘭芳芝謀殺?!?br>
“證據(jù)確鑿,望皇帝還阿娘一個公道。”
我凄慘的模樣叫無數(shù)朝臣動容,除了我的父親一直在彈劾我。
“皇帝,休要聽她胡說,祝玉荷是因病身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