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月月大聲道,“娘,她是胡說的,她剛一進府就自言自語的,說一些瘋話,我跟二哥都聽到了,她還跟黑貓說話,還叫什么祖師爺呢,我看她八成是個小傻子。”
慕容雪能夠成為太守夫人也是有些心性的,很快就鎮(zhèn)定了下來,“唐綿軟,這里是太守府,不是山野鄉(xiāng)村,你要規(guī)矩些,那些瘋言瘋語不要拿到太守府來說?!?br>
有些事情不可不信,也不可全信,慕容雪認為只要禍不及她,影響不到她,就無需理會。
哪怕青兒真的成了鬼,活著的時候被她踩在腳底下,死了也沒那個能耐騎在她的頭上。
小軟軟糯噠噠的“哦”了一聲,然后用一種特別怪異的眼神看著慕容雪的身后,哪怕慕容雪不信也給她看的毛毛的。
這么一拖延時間,太守大人唐容楚回來了。
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,呵斥道,“被自己養(yǎng)的貓抓了怪的了誰,不好好習武整日跟貓玩耍,還有臉哭?”
唐和俊抽噎著,連哭都不敢大聲了。
唐月月任性慣了,拉住唐容楚的胳膊撒嬌道,“爹爹,你怎么一回來就這么兇,都嚇到月月了?!?br>
唐容楚對長女和長子要求嚴格,對這個小女兒卻格外寵溺,捏了捏她的鼻子,“爹爹又沒兇你,你怕什么?!?br>
唐月月摟著唐容楚的胳膊,一臉得意的看向小軟軟,有意顯擺父親對她的寵愛。
小軟軟看在眼里,有些酸酸的,自始至終父親都沒有看過她一眼。
陳老狗打量了會子唐容楚,然后慵懶的抻了抻身子,“喵”了一聲,異瞳里充滿了譏諷。
唐容楚對慕容雪道,“我現在正焦頭爛額,別再搞出事情來讓人抓住了我的錯處,將處境變得越發(fā)艱難。”
慕容雪本就被小軟軟的話給弄的心頭煩亂,聽了唐容楚的話越加心神不寧,“還沒有找到解決的法子嗎?”
唐容楚道,“事情有些棘手,不過我已經搭上了齊王府,只要齊王肯幫忙,我這個事兒就不難解決?!?br>
慕容雪聽到“齊王府”臉上露出敬畏之色,“如果能得到齊王的幫助,等度過這個難關,咱們太守府日后會更加輝煌?!?br>
然后目光看向小唐綿軟,“聽聞齊王最在意家庭和睦。”
唐容楚抽空撇了小軟軟一眼,雖然穿的灰撲撲的,嬰兒肥的臉頰上不難看出眉眼間的精致。
但是怎么看怎么不像他,像她那個鄉(xiāng)下的娘親更多一些。
問道,“我記得你叫唐綿軟是吧?”
小軟軟點了點頭,她娘親給起的名字。
唐容楚道,“外界都傳我拋棄親生女兒,拿這個對我落井下石,如今丫頭回來了,夫人你請個師傅好好教導一下她,半個月之后的春宴上讓丫頭出席,堵住他們的嘴。”
慕容雪知道是要利用這丫頭在眾人面前博些好名聲,在齊王跟前用,不過她可不認為一個鄉(xiāng)下長大的野丫頭能在短時間內蛻變。
唐容楚似乎也知道這一點,“不求出彩,但求無過?!?br>
慕容雪信誓旦旦的道,“妾身知道該怎么做了?!?br>
算這丫頭走運,暫時動不了她,否則依照她弄傷了她兒子,就能要了她半條命。
不過不急,等春宴過后,她在慢慢收拾這個小孽障。
唐容楚又道,“屆時我也會邀請齊王的嫡長子赴宴,你讓蓉兒好好表現,如今咱們太守府岌岌可危,只有拉攏住齊王府才能夠生存下去?!?br>
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,慕容雪道,“放心吧,蓉兒一直在朝著才女的方向努力,就等著春宴上一鳴驚人,定會吸引住小王爺的目光?!?br>
附身在黑貓身上的祖師爺打了個哈欠,非常不屑的道,“就這貨色不配當你爹。”
小軟軟并沒有深刻的理解祖師爺的話,她還在低頭琢磨祖師爺怎么會在黑貓的身體里。
唐容楚交代完后就去忙了,唐和俊這才敢動身去抱黑貓,陳老狗也不掙扎,任由他抱著。
待靠近慕容雪時,縱身一躍一爪子弄壞了她手腕上的紫水晶佛珠。
唐和俊和唐月月紛紛驚呼道,“娘......”
隨著慕容雪的尖叫,佛珠“噼里啪啦”落了一地,還好有衣服擋著,貓爪子沒有抓壞她的肌膚。
不過,陳老狗意也不在此,而是破了她身上開光的佛珠。
小軟軟親眼看到沒了佛珠庇護,那個女鬼瞬間就扒到了慕容雪身上,張嘴就咬上了她的脖子。
慕容雪只覺得忽然身上一沉,冷的厲害。
慕容雪情緒不佳,饒是她在溺愛兒子,也不禁呵斥幾句,“你爹說的對,你應該把心思放在習武上,而不是玩物喪志,從今天開始不許你再養(yǎng)這只貓?!?br>
唐和俊不明白黑豹怎么突然這么反常,心里有苦說不出,就被慕容雪嚷到習武場練武去了。
慕容雪注意到小軟軟的目光,不由得問,“你看什么?”
小軟軟如實說道,“那個渾身是血的姨姨爬到了你的背上,正在咬你的脖子?!?br>
鬼魂青兒似乎很滿意有小軟軟這么個傳話的人兒,更加兇狠的扒在慕容雪身上,使勁兒的往她身體里吹陰氣。
慕容雪冷的有些哆嗦,趕緊伸手摸了摸脖子,又覺得她堂堂太守夫人被一個孩子嚇到了實在有失體統(tǒng)。
立即放下手,冷聲道,“我看你在鄉(xiāng)下呆的腦子壞掉了,就知道胡言亂語,張管家,給她安排個住處,這幾日就讓她與府里的少爺小姐們一起上課,好好學學禮儀規(guī)矩。”
“是”張管家態(tài)度不冷不冷,“四小姐,跟老奴走吧。”
小軟軟被張管家?guī)ё?,唐月月驚奇的發(fā)現黑貓竟然跟在小軟軟屁股后面一塊兒走了。
聽爹爹和娘親的意思,是要將野丫頭當成千金小姐養(yǎng)著了,這怎么行?
野丫頭是她叫回來當作玩具解悶兒的,她一個鄉(xiāng)下長大的哪里有資格跟她平起平坐,絕對不可以。
不過,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,要傷害野丫頭的二哥和娘親似乎都沒撈著好,還被整治了一番。
搞得唐月月再心生不滿也沒敢單獨為難小軟軟,去找了最有力的幫手。
“大姐,你是沒看到,那個野丫頭剛一進門,就害的二哥臉毀容了,娘親戴了十幾年的佛珠斷了?!?br>
桌案前,正在寫毛筆字的少女停下動作,少女剛過及笄之年,容貌秀麗,還寫的一手好字,光是看著就知道是個大家閨秀。
拿眼看了唐月月一眼,“不過六七歲的孩子,真有那么大的本事?”
唐月月拿出一顆紫色的佛珠道,“我說的都是真的,二哥的臉現在還流血呢,還有這個是娘斷掉的佛珠。”
唐蓉蓉放下狼毫筆捏住佛珠,輕輕擰起眉頭,“你不是說明個兒她要與我們一起上課嘛,我親自會會她,給她一份見面禮?!?br>
唐月月得意了,有她大姐親自出馬,那個小孽障可就有苦頭吃了。
娘親為了鍛煉大姐的管家能力,將來成為出色的主母,老早的就讓她學習了,府里頭不聽話犯了錯的丫鬟大多數都是大姐懲罰的,被大姐懲罰過的丫鬟個個溫順聽話極了。
高興的同時不忘提醒道,“還有大姐,你一定要小心黑豹,不知道怎么搞的,見了那個野丫頭過后,黑豹就性情大變了,明天整治唐綿軟的時候,最好是將黑豹給弄走?!?br>
唐蓉蓉端雅的臉上露出與之不符的歪嘴笑,“這么怪異?
我還真有點期待見到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