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州不比皇城,她只有審時度勢,步步為營,方能博取信任,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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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王府,北辰硯的書房。
“她當真如此說?”北辰硯黑眸清幽,本依靠在圈椅中的身子坐直了些許。
“是。”
玄楓對林思棠,也頗有些不可思議。
須知,婚事的隆重,很大程度上,基奠了她在北王府的地位。
北辰硯沉默不語,那張冷沉面容,并不見絲毫愉悅。
玄楓一時有些拿不準意思。
不用敲敲打打,于世子喪期掛紅,不該是令北王府上下十分寬心的事嗎?
“主子?”
“依她意思?!北背匠幍_口。
“是?!?br>北辰硯,“把繡房提前備的那套婚服給她送去。”
玄楓眸子閃了閃,再次應是。
書房中就剩北辰硯一人時,他面上平靜褪去,化為了深幽。
那個小丫頭,還是一樣的滿腹心機,只是如今這副汲營求生的模樣,竟令他莫名有些揪心。
此一路,她該是日夜難寐,提心吊膽,費盡心力思慮綢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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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王府紅綢再次撤下,換上白幡,看怔了滿府下人。
世子妃王氏扶著腰連忙去了北王妃的翠竹居,“母妃?!?br>北王妃人至中年,卻依舊風韻猶存,那張保養(yǎng)得宜的臉上,滿是和善,唯一美中不足的,就是她右側臉龐上有一兩寸長的猙獰疤痕。
“哎呦,你怎么來了,快慢些著,有什么事讓下人通報一聲就是,再不行,我去你那就是。”
北王妃忙不迭起身,親自扶住王氏,讓人坐在了椅子上。
“母妃,我是瞧見了這滿院子白幡,忍不住擔憂才過來看看?!?br>“昨日不是都布置好了嗎,怎么突然又換了,母妃…”
許是有些著急,王氏說著,腹中便有些隱隱作痛,臉上不自覺流露出痛苦。
“華兒,你怎么了,快,快傳大夫。”北王妃臉都白了,握住王氏的手,眼圈發(fā)紅。
不一會兒,大夫就被請了過來,查看了脈象后說,“沒什么大礙,是世子妃心情起落太大,動了胎氣?!?br>“那就好?!北蓖蹂闪丝跉?,忙吩咐下人去熬安胎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