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映照,我與香兒坐在房頂上。
指甲嵌進血肉,可我覺不得疼。
老祖宗,現(xiàn)在我們應(yīng)該怎么辦,他騙了您半輩子啊!
香兒哽咽得說不出話來。
淚如雨下,卻是無聲。
我感激他當年深入虎穴帶回母親的尸身,漆黑的尸身分辨不清身份,可我在她手里翻出了我送她的那對墜子。
那是我打馬涉獵第一名的獎品,我送給了她。
她很少戴,卻在死后緊緊攥在手心。
如今看來,是我落入了陸崢為我設(shè)得圈子。
我平生最恨拿骨肉親情騙我之人,那是我畢生之痛。
殺了他們!
一個不留!
我字字擲地。
香兒抹了眼淚,這就要起身香兒保證不出一個時辰就讓老祖宗看到那三個人頭!
我攔住她那會臟了自己的手,你……想快些回西北嗎?
當然!
她眼睛睜得老大。
我漏出了半抹笑那借刀殺人,你可會?
她看著我,將頭撓了又撓。
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,太后時常讓人送一些東西給我。
陸舟贏不知從哪知道了我的住處,一連幾日帶著孫兒上門娘,你兒子不要,孫子也不要了,新兒可是日日都吵著要見祖母呢!
我哼笑一聲你既都認了旁人做母親,我如何又成了她的祖母!
她聽出了我話中嘲諷意味,一陣苦笑那都是逢場作戲罷了,她哪能和你比,只會拖累我與父親罷了,誰也不如生身母親親啊!
也許從前這話我聽來回覺得溫情,如今落到耳朵里直覺五臟翻涌。
再次聽到江婉兒的消息,是在半個月后。
她為了盡快在陸家站穩(wěn)腳,不僅上下討好,竟還瞞著陸崢收受了很多賄賂充實自己的小金庫。
那些人都是為了求官,江婉兒想都沒想就應(yīng)了下來。
可此事卻不偏不倚傳到了皇帝耳朵里,陸舟贏為了保住他父親的位子,遂將此事認了下來,官職連降三級。
結(jié)黨營私買官賣官乃是朝廷大忌,偏偏這位皇帝又是草木皆兵的人。
我這個兒子,若無依仗,將來也定是為人魚肉的主兒!
我輕嘆一聲,伸手燒掉了密報不過,他心里當真是愛護他父親!
那也是他活該!
聽說經(jīng)此一件事,他岳丈家將女兒和孫兒都接回家了,還執(zhí)意和離……香兒接過話。
不過老祖宗這一石二鳥玩得是好,如此一來借皇帝的手打擊了陸家不說,江婉兒的日子也不好過,這就叫自食惡果,聽說江婉兒活生生被陸崢打斷了一條腿呢,說到底陸大人還是顧念以前情分沒將她轟出來!
我笑她急,畢竟游戲才到中場。
陸崢不知道從哪里聽說了皇帝早認我為義母的事情,便帶著陸舟贏整日上門,引得路人紛紛側(cè)目。
阿姿,你千不看萬不看,就看在我們患難多年的情份上,當年岳母的尸體可是我冒死帶回來的啊!
是啊,母親,以前是孩兒不懂事,您可千萬不要和孩兒計較!
兩個人在府門口將頭磕得砰砰作響。
不提還好,此刻我的眸子只覺得能噴出火來。
香兒,你出門告訴這倆,若是將江婉兒逐出去,我自會回府!
老祖宗,您……?
她很是不解。
按我說得去做就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