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場的四個姑娘里,江倩柔說是約了人下午要出門去,江玲瓏見自己姐姐不去,也找了借口拒了,最后約定便只有謝令窈、江雨霏、江秋寒一同玩兒。
雖然江秋寒還是覺得謝令窈的身份有些別扭,但她心思深,萬一謝令窈最后還是嫁給了江時祁,那可就是她的堂嫂,她們四房沒有出色的男子,日后可就指著江時祁提攜,若能討好了謝令窈,可不就等于間接討好了江時祁。
江雨霏就坐在謝令窈身側(cè),小聲對她嘟囔:“她們倆不去正好,否則咱們還不能盡興呢!”
謝令窈回頭對她回以一笑:“好,梧桐居外面寬敞,下午我們就在那兒堆,我泡了白雞冠等你來。”
江雨霏一愣,謝令窈怎么知道她愛喝白雞冠?
謝令窈熟稔的態(tài)度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,不過卻令她十分開心,仿佛她們本該如此。
“好!”
太夫人留了她們幾個小輩一同在福壽堂用過午飯,謝令窈便先回了梧桐居。
江雨霏和江秋寒各自回自己院子先去換衣服,約了半個時辰后在梧桐居匯合。
李嬤嬤見謝令窈愿意和江家的小姐們玩樂,打心里開心,忙前忙后為她們備了瓜果點心。
謝令窈自小就懂事聽話,只有極少數(shù)時候會流露出她這個年紀應(yīng)有的活潑性情,李嬤嬤心疼她背負太多,時常期望她能跟普通姑娘一樣,哪怕是貪玩好耍些也沒關(guān)系。
謝令窈知道嬤嬤的苦心,她重活一世,看透許多事,從前的小心謹慎帶給她只有無窮委屈與壓抑,如今上天肯給她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,她定要為自己活一次。
只為自己。
江雨霏換了衣服就早早地來了,她兜頭罩了一件碧藍色的披風,只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,從梧桐居的門口探了半顆頭出來:“窈窈,我是不是來早了?”
謝令窈正坐在窗前挽發(fā),側(cè)頭正好從窗口望見她。
“你略等我片刻,先進來喝口茶吧,嬤嬤專門備了簡州特有的乳糕,你快進來嘗嘗?!?br>碧春替謝令窈將頭發(fā)全部攏起,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,只在腦后叉了一支兩指寬的玉質(zhì)扁方,清爽大方。
因著白狐大氅珍貴,恐沾了雪水,李嬤嬤捧了件朱紅團花披風來催她換上。
謝令窈收拾好出來正見江雨霏和江秋寒已經(jīng)在院外鏟雪了。
外面又開始下雪,雖不大,但細碎的雪落在瓦檐上還是發(fā)出窸窸窣窣的聲響。
謝令窈迫不及待一頭鉆入雪地,小心捧起一捧松軟的雪握在手心緊了緊。
“窈窈,快過來,我們要開始堆雪人了!”
“來了!”
三人又是滾又是堆,終于一個奇形怪狀的雪人初具雛形。
謝令窈嫌手套礙事,早就丟在了一旁去。
“來,窈窈,你來插鼻子!”
江雨霏塞了根短粗的胡蘿卜到謝令窈手里,一臉期待地看著她。
謝令窈眼睛彎了彎,小心翼翼地把胡蘿卜懟進了那顆歪歪的圓球上。
江時祁肩頭已經(jīng)落了些浮雪,他在這里已經(jīng)站了一刻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