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別是施顏談晏的其他類型小說《總裁太能寵,豪門后媽贏麻了施顏談晏最新章節(jié)列表》,由網(wǎng)絡(luò)作家“灼九”所著,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,本站純凈無彈窗,精彩內(nèi)容歡迎閱讀!小說詳情介紹:施顏小時候在心底給媽媽找過很多借口?;蛟S是她長得不夠可愛,或許是她不夠聰明,或許是她不夠聽話,所以媽媽才會負(fù)氣出走,一點都不愛她。但那天之后,她只能說服自己,媽媽是想過上好日子。想過好日子并不丟人。那時候的爸爸只是一個小小的水產(chǎn)店老板,每日起早貪黑,施顏幾乎都看不到他人影。林梅本是沖著施宏毅的長相遠(yuǎn)嫁深市,一開始是有情飲水飽,時間久了,她就受不了天天忙得不著家的丈夫,以及那個幾十平的水產(chǎn)店。施顏剛記事那年,恰逢林梅的初戀離婚,來深市出差,一次偶然重逢,兩人再次看對眼,如同干柴碰烈火,愛得難舍難分。于是,林梅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地離了婚,跟著初戀回了京市。施顏記得林梅走的那天清晨,她還對著鏡子,涂了一層顏色熱烈的口紅。施顏從被子里爬出來迷迷糊糊地...
《總裁太能寵,豪門后媽贏麻了施顏談晏最新章節(jié)列表》精彩片段
施顏小時候在心底給媽媽找過很多借口。
或許是她長得不夠可愛,或許是她不夠聰明,或許是她不夠聽話,所以媽媽才會負(fù)氣出走,一點都不愛她。
但那天之后,她只能說服自己,媽媽是想過上好日子。
想過好日子并不丟人。
那時候的爸爸只是一個小小的水產(chǎn)店老板,每日起早貪黑,施顏幾乎都看不到他人影。
林梅本是沖著施宏毅的長相遠(yuǎn)嫁深市,一開始是有情飲水飽,時間久了,她就受不了天天忙得不著家的丈夫,以及那個幾十平的水產(chǎn)店。
施顏剛記事那年,恰逢林梅的初戀離婚,來深市出差,一次偶然重逢,兩人再次看對眼,如同干柴碰烈火,愛得難舍難分。
于是,林梅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地離了婚,跟著初戀回了京市。
施顏記得林梅走的那天清晨,她還對著鏡子,涂了一層顏色熱烈的口紅。
施顏從被子里爬出來迷迷糊糊地喊她媽媽,只得到她一記嫌棄的白眼。
她穿著波點紅裙,拉著行李箱,走出家門奔赴她的美好前程,施顏鞋都沒穿,跑出去追了一路。
襪子跑丟了,腳底磨穿了,手心摔出血了,那部計程車也沒有停。
林梅更是沒有回過頭。
施顏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,還是好心的街坊鄰居把她抱起來,給她清洗傷口,換上干凈衣服。
施顏永遠(yuǎn)記得那一天。
頭頂是黑壓壓的烏云,整條街道都壓抑悶熱的要命。
媽媽一走,再也沒有回來。
大抵是那一日的記憶太過深刻,往后的十余年里,施顏都活在自責(zé)里。
但很久以后的現(xiàn)在,她才真正懂得,林梅就是單純的不愛她。
并不是因為生活迫不得已,而是她完完全全的,把這段有她的過去,當(dāng)成了人生的污點。
林梅不愛她,甚至厭惡她。
若不是夢得到一丁點的好處,她這輩子都不想多看自己一眼。
可能也是長大了,施顏現(xiàn)在也能坦然接受地這個事實。
“媽媽,那我今天晚上可以去你家睡嗎?”
“為了能和你吃晚飯,我還沒放學(xué)就把家庭作業(yè)全部寫完啦,明天和后天我都能玩了~”
雪下得愈發(fā)的大。
談思樂牽著施顏的手,尾指輕輕地?fù)狭藫纤恼菩摹?br>
淡淡的癢意拉回施顏的思緒,她莞爾一笑:“可以?!?br>
“但是我那里沒有你的衣服?!?br>
“要不要先回去拿?”
談思樂笑眼彎彎:“不用,爸爸的車?yán)镆话愣紩湮业囊路??!?br>
她看向談晏,眼睛愈發(fā)亮晶晶。
談晏點頭道:“平時帶她出門,怕有突發(fā)狀況就會備幾套。”
“要是少了,我等下可以讓助理送過來?!?br>
“那算了,就拿車?yán)锏??!笔╊仜]有多想。
她頓了頓,繼續(xù)道:“時間不早了,你先送我們回去,你明天應(yīng)該還得上班吧?!?br>
施顏都給談晏想好了回答。
怎知談晏不按常理出牌:“不用,明天雙休?!?br>
“雙休?”
不是說是工作狂嗎?怎么還雙休。
屬實有點不符合她對資本的印象了。
“爸爸的公司都是雙休喔,符合勞動法的。”
“只有爸爸平時比較忙。”
談思樂認(rèn)真地解釋著,見外面雪下大了,不免又催促起來:“好啦爸爸,你快送我和媽媽回去吧?!?br>
“不然你等下回去都不好開車了~”
談晏意味深長地看了談思樂一眼。
談思樂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,然后慢慢縮進(jìn)施顏的懷里,頭也不抬一下。
林敬珅的搶救持續(xù)了三個小時。
等他徹底蘇醒時,外面已經(jīng)是一片漆黑。
“顏顏,顏顏?”
幽暗的病房內(nèi),林敬珅顫顫的睜開眼,有些發(fā)抖地喚起施顏的名字。
“啪?!?br>
柔和的床頭燈被打開,一張憔悴不失漂亮的面容映入眼簾。
“外公,你醒了?”
施顏從旁邊的沙發(fā)上爬起,身上蓋著的灰西裝順著肩膀滑落,她顧不得撿,起身便去看林敬珅的狀態(tài)。
“外公,你現(xiàn)在好點了嗎?”
施顏眉眼溫和,關(guān)切問道。
“好很多了?!绷志传|環(huán)視四周,才發(fā)現(xiàn)周圍的環(huán)境有些陌生,“我這是在哪?”
施顏抬頭看了眼頭頂?shù)狞c滴,給他調(diào)慢了些許,“在市一醫(yī)院?!?br>
“帶我來這里做什么?我不是讓你們送我回療養(yǎng)院嗎?”
林敬珅面露不安,似乎對現(xiàn)在的環(huán)境很不滿意。
施顏給他掖好被子,緩聲道:“當(dāng)然是因為路上有突發(fā)情況。”
“白日你冒著冷風(fēng)出來,就沒考慮過身體會吃不消嗎?”
施顏無奈的話語落在耳中,林敬珅莫名有些心虛:“我這不是想親眼去看看嗎?”
“你親爸不在京市,我這個做外公的,當(dāng)然要去給你撐場子。”
說到這里,林敬珅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了什么。
“我現(xiàn)在沒什么不舒服,咱們什么時候回那邊療養(yǎng)院?”
林敬珅故作鎮(zhèn)靜地開口,可后者完全不接茬。
“不回去了,就在這治?!?br>
林敬珅像是沒聽明白:“你說什么?”
施顏道:“我說不走了,就在這治,療養(yǎng)院那邊我已經(jīng)給你辦了出院,從今天開始,您就在這安安心心的養(yǎng)病治病,可以嗎?”
林敬珅果斷拒絕:“不行,我不住這,我住的不舒服?!?br>
“談晏呢,你給他打電話,讓他送我回去?!?br>
他氣哄哄地說完,作勢要拔針起身。
“您這是干嘛?”施顏止住他的動作,“在哪住不是住,為什么要回去?”
“還是說......您有什么事瞞著我?”
施顏意味深長地問出聲,林敬珅脊背一僵,只能縮到被子里。
“我還有點不舒服,我再睡會?!?br>
施顏嘆了口氣:“外公,您別躲了?!?br>
“我都知道了?!?br>
林敬珅懸著的心不上不下,嘴上卻仍舊不愿承認(rèn):“你又知道什么了?”
施顏軟下語氣:“當(dāng)然是您的身體狀況?!?br>
“我是您外孫女,不是外人,您沒必要和我藏著掖著?!?br>
施顏說的認(rèn)真。
林敬珅再想打哈哈揭過,也只能轉(zhuǎn)過頭看她。
“我的病,你都知道了?”
施顏點頭:“嗯?!?br>
林敬珅惴惴不安:“那你有什么想問的嗎?”
施顏搖頭:“我只想讓您安心養(yǎng)病?!?br>
林敬珅的心“咯噔”一下。
但事已至此,林敬珅只能笑笑,轉(zhuǎn)過身解釋:“外公本來打算走的那天再和你說的。”
“但沒想到這個病啊,它有點藏不住。”
“顏顏,你別怪外公,我也是不想讓你勞累傷心,這兩年你為了外公兩地奔波,累得都成什么樣了?!?br>
老人的臉色蒼白,笑起來時,皺紋聚在眉尾,眼角,唇邊。
雪色的白發(fā)早已布滿雙鬢,他討好的笑著,生怕外孫女不開心。
施顏本以為自己的心緒早已平靜,可看見這一幕時,鼻尖仍舊會泛起酸意。
“我想,我忍一忍,等我走了,你也就難過一陣?!?br>
“這樣,就不用天天為我這個老爺子提心吊膽了。”
林敬珅拍了拍她的手背,蒼老枯槁的手腕瘦得只剩薄薄的一層皮,皮上褶皺密布,透著一股垂垂老矣的松弛。
施顏低頭不肯說話。
可眼淚卻是“啪”的一聲,用力地砸在柔軟的背面。
淡淡的水漬滲下,留下一塊暗沉的潮濕。
林敬珅見她難過,也不忍多說。
“對了,現(xiàn)在幾點了?”林敬珅抬頭看了眼對墻上懸掛的電子鐘表,一瞧見上面的數(shù)字,花白的眉毛沒忍住彎了彎。
“十點多了?!?br>
“顏顏,你能給外公買點吃的嗎?我有點餓了。”
施顏恍然回神:“您再等等,我先去喊醫(yī)生?!?br>
施顏作勢要按鈴,就被林敬珅一把擋住。
“不用喊,外公現(xiàn)在好的很啊?!?br>
“我這又不是動手術(shù),多少能吃些的?!?br>
林敬珅現(xiàn)在身邊離不了人。
施顏想也沒想:“那我給您舀一碗粥?!?br>
林敬珅忙道:“好囡囡,外公不喝粥?!?br>
“我記得市一醫(yī)院附近,有一家面很好吃,我想吃那里的清湯面了,你去給我買一碗,面要軟,湯要熱,配菜不要,就要一點點胡椒粉,我就饞這個。”
施顏本有些躊躇,可架不住林敬珅一直要求。
她沉吟許久才應(yīng)下要求:“那您在這,再過五分鐘,談晏就會回來?!?br>
“您要是哪里不舒服,一定記得喊他?!?br>
林敬珅看起來精神不錯,連連點頭:“那肯定的?!?br>
他催著施顏,軟磨硬泡地把她哄出病房。
房門合上,腳步遠(yuǎn)去的那一瞬間,他臉上的笑容沉了下來。
胃部傳來一陣陣痙攣,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,在看不到的地方緊緊的攥住他的所有臟腑,讓他疼得痛不欲生。
林敬珅的額頭滲出一層細(xì)密的薄汗,乏力的四肢愈發(fā)酸軟疼痛。
他的意識再次模糊起來。
床頭的病情檢測儀傳來急促的滴滴聲,林敬珅就這么躺著,看著所有的種種消散在眼前。
發(fā)灰的瞳孔慢慢潰散,林敬珅呼出最后一口濁氣時,唇邊還在呢喃著一句——
“顏顏,對不起?!?br>
樓下。
施顏剛踏出電梯,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股驚慌感。
她下意識轉(zhuǎn)頭,看向電梯的按鍵處。
只見原本穩(wěn)定在一樓和其他固定樓層的數(shù)字忽然跳動起來。
紅色箭頭不斷變換,數(shù)字跳躍變化,最終定格在三樓。
施顏頓覺遍體身寒。
京市a區(qū),林灣別墅。
談家亂成了一鍋粥。
“你們到底怎么是陪小小姐上學(xué)的?”
“我三番兩次叮囑你們,讓你們盯緊點,這么大一個小孩,說不見就不見了,你們捫心自問,這個月都第幾次了!”
“天黑之前,你們必須把小小姐找回來,別傻站著,繼續(xù)找!”
談家大廳,穿著制服的中年管家看著傭人和小保姆慌忙散去的身影,深深地嘆了口氣。
他無奈又焦急地拿起手機(jī),給通訊錄中最頂上的一串號碼撥過去。
電話響了兩聲,一道冷淡凜冽的男聲從手機(jī)里傳來:“邱叔,怎么了?”
邱管家的心一緊,小心翼翼道:“少爺,思樂小姐又不見了?!?br>
“學(xué)校那邊打了電話過來,我得到消息,第一時間就派人去找了?!鼻窆芗易载?zé)又失落,“學(xué)校周圍已經(jīng)找遍了,思樂小姐常去的店都說沒見過她?!?br>
“對不起,少爺?!?br>
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。
邱管家狐疑地拿起手機(jī)看了眼。
手機(jī)沒壞啊。
還是亮的。
他重新將手機(jī)貼到耳邊,試探開口:“少爺?”
“您聽得到嗎?”
談晏的聲音總算是傳了過來。
“聽得到?!?br>
“讓他們回來吧?!?br>
邱管家:“???”
“她逃學(xué)了,我在去接她的路上?!?br>
又逃學(xué)了。
這小小姐真是……
怎么還被提前發(fā)現(xiàn)了呢?
要是他先接到消息,說不定還能以小小姐身體不適去看醫(yī)生為借口,讓她少挨頓訓(xùn)。
邱管家背后冒出冷汗:“少爺,這這這...思樂小姐在哪呀,要不你給我發(fā)個地址,我去接?”
談晏淡淡回道:“沒事,已經(jīng)快到了?!?br>
“大概四點到老宅,邱管家你早些準(zhǔn)備晚餐,我順路去把奶奶接回來。”
邱管家擦了擦額前冒出的細(xì)密汗珠,趕緊應(yīng)道:“好嘞?!?br>
他掛斷電話,剛放平心緒,又不由得為談思樂擔(dān)憂起來。
小小姐這周曠了五次課,這次回來,該不會要挨揍吧?
少爺剛才的語氣,聽起來不太好啊。
*
市中心,咖啡館。
談思樂慢吞吞地吃完最后一口蛋糕,然后仰起臉,濕漉漉的眼睛眨巴幾下:“姐姐,是不是我爸爸來了你就要走了呀?”
施顏慵懶地靠在沙發(fā)上,聞言眉梢一抬:“當(dāng)然,怎么了?”
談思樂眉眼彎彎,討好笑道:“那姐姐你能不能給我留個vx?”
施顏果斷拒絕:“不行?!?br>
小姑娘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。
“那我以后不是見不到你了~好難過?!?br>
“姐姐,我是真的想認(rèn)識你?!?br>
施顏“嘖”了一聲:“不怕我把你賣了?”
她美眸半瞇,目光危險,將談思樂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。
談思樂打了個寒顫,瞬間噤聲。
兩人陷入短暫的僵持。
忽然,咖啡店門口傳來“叮鈴”一聲,玻璃門自動打開。
“歡迎光臨?!?br>
服務(wù)員熱情的聲音傳來,施顏知道自己等的人已經(jīng)過來,白皙瑩潤的手指提起包,準(zhǔn)備離開。
“爸爸!”
談思樂放下叉子,冷銀色的金屬撞擊瓷碟,發(fā)出清脆又刺耳的聲音。
“談思樂?!?br>
來人不冷不淡地喚著小姑娘的名字,語氣聽起來有些不悅。
“一周上五天學(xué),你倒好,五天全曠課。”
“還知道給我打電話?”
施顏算是半個聲控。
來人的聲線冷沉凜冽,像北風(fēng)冬日呼嘯的寒風(fēng),可細(xì)細(xì)聽來,又帶著些許撩人的磁性。
聽起來很難征服的感覺。
施顏腦海中冷不丁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。
她駐足片刻,將那一抹奇怪的想法拋之腦后,然后垂下眼,好笑地看向那個正襟危坐的小姑娘。
“喏,你監(jiān)護(hù)人來了,要是沒什么事,我先走了?!?br>
施顏沖她做了個拜拜的手勢,轉(zhuǎn)身往外走。
怎知還沒邁開步子,就被男人擋住。
“施小姐,且慢?!?br>
施顏站定,這才抬眼看他。
不得不承認(rèn),談思樂長這么好看,確實有她爸爸的幾分功勞。
眼前的男人長身鶴立,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挺括灰西裝,內(nèi)搭簡約白襯衫,扣子扣到第二顆,領(lǐng)口微微敞開,露出冷白的肌底,以及清晰可見的鎖骨。
寬肩窄腰,身姿挺拔,雙腿修長。
面容清正俊朗,眉骨深刻,底下的那雙眼幽深清冷,如同天上皎月。
氣質(zhì)矜貴散漫,模樣一等一的好。
整個人站在那,出挑得沒話說。
施顏低頭看了眼手表:“有事?”
男人斂眸,先前眼中的疏離淡漠褪了些許:“別誤會,我是想感謝施小姐?!?br>
“多虧了你的那通電話,不然我今天可能找不到她?!?br>
施顏罷手:“沒關(guān)系,只是個巧合。”
“如果沒什么別的事,我要先走了?!?br>
“談先生,請你讓讓?!?br>
談晏鬼使神差地答應(yīng)下來,給她讓開一條路。
總算是能走了。
施顏舒了口氣。
她繞開男子,往門外走去。
自動門緩緩打開,熟悉的叮咚聲響起,施顏踩著細(xì)高跟,越過門檻。
她轉(zhuǎn)彎想去尋車,然而還沒走幾步,就聽到背后響起的急促腳步聲。
伴隨著清脆的門鈴,男人一個跨步,在她身邊站定。
“施小姐稍等。”
京市剛下過雨,外面的天有些暗。
咖啡店的門口已經(jīng)亮起了暖色射燈,施顏站在原地,只覺得覺得頭上多了一片陰影。
他太高了。
施顏165的個子,在男人面前,只能勉強(qiáng)夠上他的下巴。
她抽回思緒,纖長睫羽顫了顫,清澈黝黑的瞳仁里難得泛起一絲笑意。
“還有事?”
談晏沒說話,只是從西裝的口袋中,輕巧地抽出一張黑底磨砂金色綴邊的卡。
燈光明黃,照得他的干凈指節(jié)愈發(fā)溫潤。
施顏沒忍住多看一眼。
剛想詢問,男人的聲音就快她一秒。
“不知道施小姐喜歡什么,談某就擅自替你做決定了?!?br>
“這是我名下的黑卡,不限額度,不設(shè)密碼,不定期限,全球可用。”
“一點心意,還望施小姐收下。”
施顏:“?”
第一次見面,送黑卡?
施顏滿頭霧水,她側(cè)過臉,下意識望向談晏身后透明干凈的玻璃門。
只見門后站著一個小姑娘,正激動地沖自己比心。
嘴巴一張一合,似乎在喋喋不休地說些什么,小小的臉也因為興奮,而染上淡淡的粉紅。
終于,在小女孩重復(fù)的第六遍,施顏讀懂了她的意思,她在說——
“姐姐,我爸爸帥嗎?”
那雙閃閃亮的眼眸里,分明倒映著驕傲。
咖啡廳音樂輕快。
施顏淡淡開口,聲音如小提琴般悠揚(yáng)。
“哪位?”
對面的人聞言震怒:“我是你媽!”
“施顏你要死嗎?那么優(yōu)秀的男人你不要?小倪可是我和你叔叔給你物色的極品對象。”
“獨生子,國企上班,這樣的人才打著燈籠都難找!再說了,三十四歲也不大,正是會疼人的時候?!?br>
“一年拖一年,你難不成要做剩女?”
施顏氣定神閑,悠悠道:“極品倒是個極品的,你那么喜歡,不如自己去嫁?”
對方一噎。
施顏也覺得讓自己的親媽三婚的要求有些過分。
這不是盼著人家不好嗎。
于是她深思熟慮,認(rèn)真地改了口:“你想讓他做女婿,介紹給妹妹也行呀,你和叔叔不是喜歡嗎?”
“妹妹今年二十二,人家剛好大她一輪,多般配呀,而且不是您經(jīng)常說嘛,老男人,會疼人,妹妹嫁過去,肯定會幸福的?!?br>
對方不吭聲。
施顏趁熱打鐵:“要不今天我做東,請你們一起吃個飯?”
“我妹大學(xué)畢業(yè),找個有房有車的就挺不錯,你們不是怕她吃苦嗎,直接結(jié)婚,少走十年彎路?!?br>
林梅被懟得有些心虛,囁嚅道:“瑞瑞還小,我沒考慮過這個。她讀了那么多書,我能輕易讓她嫁人?”
“而且家里還需要她掙錢,歡歡前些天校足球隊選上了,只算訓(xùn)練費(fèi),學(xué)到初中起碼也得花八萬八……”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就因為小時候丟了我愧疚了十多年。如今我想當(dāng)個稱職的母親,歡歡正好有夢想,我一個當(dāng)媽的,能拒絕他嗎?”
“而且,你可是他的親姐姐,顏顏,你不能不管他?!?br>
施顏笑了笑:“媽,你是不是誤會了?首先,我爸送我出國留學(xué),也不是讓我回來嫁人的?!?br>
“其次,歡歡有同父同母的親姐姐,就算要管,哪輪得到我?”
“再者,為了八萬八彩禮就要讓我嫁,是不是太著急了點,在你心里,我就值這八萬八?”
林梅自知理虧:“我沒說拿你的。”
施顏順?biāo)浦郏骸昂冒?,那你給我準(zhǔn)備嫁妝吧,不要多了,我從小沒在你身邊長大,你給歡歡瑞瑞花了多少錢,就給我多少嫁妝。”
林梅想想就肉疼,下意識就拒絕:“那可不行。”
施顏輕嗤一聲,沒了耐心:“那沒什么好說的了?!?br>
“你要是覺得是個雄性就能配得上我,你就盡管把我往外介紹,到時候我不想嫁,就只能把你送給人家咯?!?br>
“三四十歲嘛,年輕,配您正好,我劉叔都快六十了,人老珠黃,您如花似玉的,怎么能把大好年華浪費(fèi)在他身上?”
“就這樣,聽我的,那些加我微信的我全給你篩一遍,您挑個合眼緣的擇日三婚,到時候女兒給你包個豐厚的大紅包,給您做嫁妝~”
施顏不管不顧,一頓輸出。
“你!”對面那頭的林梅被氣得差點心梗復(fù)發(fā),她咬牙切齒地想罵回去,可對方只留下了一串忙音。
而她身旁偷聽的男人目光意味深長。
林梅心亂了,趕緊把手機(jī)丟了:“老劉,你別聽她的,這施顏是個不孝順的,平日胡說八道慣了,今日連親媽都敢頂撞?!?br>
“她頂撞的還少嗎?”中年男人陰陽怪氣:“叫我老劉,看來你打心眼嫌棄我老?!?br>
語罷,男人瞪她一眼,轉(zhuǎn)身奪門而出。
林梅百口莫辯,只能站在原地,恨恨地罵一句:“施顏這死丫頭!”
*
施顏無暇顧及林梅那邊的鬧劇。
她推開咖啡杯,去柜臺結(jié)完賬,準(zhǔn)備去辦今天的正事。
怎知剛轉(zhuǎn)身,就感覺一道不輕不重的力量,在拉扯她的衣角。
施顏皺眉,順著衣角看過去。
只見一個穿著娃娃領(lǐng)綠色碎花裙,梳著可愛花苞頭的小姑娘正扯著自己的衣角,眼巴巴地望著她。
“姐姐,你能給我買塊蛋糕嗎?”
是剛剛那個女孩。
施顏這才看清她的容顏。
小姑娘約莫六七歲,皮膚清透白皙,睫毛長卷濃密,頭發(fā)蓬松柔軟,被光一照,泛著淺淺的灰,劉海處還打著卷,打眼一看,仿若一只精致的bjd娃娃。
混血兒?
施顏看著她發(fā)藍(lán)的眼睛和呆萌的表情,糟糕的心情一掃而空,心情愉快了起來。
只是要一塊小蛋糕?
沖著小姑娘的可愛長相,她決定當(dāng)一次心軟的神。
“當(dāng)然可以?!?br>
“想吃哪塊?”
Seven oclock的甜品向來做得不錯,甜度不高,口感細(xì)膩。
縱然她不愛甜,偶爾也想嘗上一口。
施顏站在玻璃櫥窗前,看著小姑娘慢慢挪過來,最后停在那塊點綴著櫻桃莓果的紅絲絨蛋糕面前面前。
她細(xì)嫩的小手精準(zhǔn)地指向莓果,然后轉(zhuǎn)過頭 ,無辜又乖巧地望向施顏。
“姐姐,這塊可以嗎?”
施顏有點被戳中萌點:“當(dāng)然?!?br>
小姑娘立馬開心起來,她眨著星星眼,激動地看向收銀臺處的服務(wù)員,脆聲道:“哥哥,你能幫我夾一塊嗎?”
“要那個紅彤彤的~”
服務(wù)員大概是被她的可愛感染,立即行動起來。
“打包還是堂食?”
他以為這個小姑娘是施顏的妹妹,下意識看向她。
施顏付好款,道:“問她?!?br>
小女孩依舊元氣滿滿:“在這吃~”
施顏頷首:“那麻煩你端到她家長那里,我還有事?!?br>
小哥懵了一下,這才意識到:“你們不是一起的?”
“這個小姑娘之前是跟著你進(jìn)來的?!?br>
“她說你是她姐姐。”
施顏:“?”
小女孩意識到自己隨口諏的借口敗露,趕緊扯住施顏,弱弱辯解道:“她就是我姐姐。”
她一面對小哥說著,一面又仰起頭,望向她的眼神沾了點討好。
“姐姐,不是你說今天爸爸很忙,就帶我來這里吃甜點嘛?”
“姐姐,我從小就沒有媽媽,你是除爸爸以外對我最好的人啦?!?br>
施顏:“?”
她看小姑娘撲閃不停的眼睛,莫名聯(lián)想到最近的人販子拐賣案。
這個小女孩,明顯是那種很容易被拐跑的長相。
她皮膚柔軟,發(fā)質(zhì)又好,身上穿的是c家的定制童裝,腳上的小皮鞋雖簡單,卻是意大利名匠的手工定制。
眼下燈光明亮,施顏瞧見她鞋子上沾著的灰色污漬,恍然明白了什么。
她像是走丟的。
施顏眉頭緊了緊,她盯著小女孩干凈漂亮的臉猶豫了好半會,還是沒忍心拒絕。
“對,她就是我妹妹。”
*
照從前來說,她肯定是不愿平白無故地多一個妹妹。
當(dāng)年她知道親媽拋棄自己生了個新女兒后,抱著親爹哭了一宿才肯罷休。
只是眼前的小女孩太過人畜無害。
咖啡店在市中心,人多眼雜,要是在這里丟了,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。
施顏記得自己小時候差點被拐賣了一次,想著自己的事不急,打算陪她吃完這塊蛋糕。
“你說,你是逃課出來的?”
施顏托著下巴,另一只手敲著桌子。
美甲上的碎鉆被燈光照得亮晶晶的,小姑娘看著她的冰茶色指甲,忙不迭地點了點頭,由衷夸贊道:“姐姐,你的美甲真好看?!?br>
“上面的碎鉆,是梵詩琳上個季度推出的銀河主題嘛?這款1888顆的璀璨星系,真的好像星星喔~拿來做美甲好配~”
“姐姐,是你男朋友送的嘛?”
施顏目光動了一下,唇角勾起撩人的弧度:“這種小玩意,不需要男人買。”
“你是哪家跑出來的小千金,眼這么尖?”
小姑娘粲然一笑,甜甜道:“姐姐,你要是愿意,我可以是你家的?!?br>
“姐姐,你單身的話,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對象呀?剛剛那個叔叔,真的有點潦草,而且還很不尊重人,一點都配不上姐姐。”
施顏樂了:“你還沒自我介紹,就想給我介紹對象?”
“先把你家長聯(lián)系方式告訴我,我就答應(yīng)你。”
小姑娘像是覺得這個要求不錯,主動配合起來:“姐姐,我叫談思樂,家住a區(qū),今年六歲半,我爸爸的微信號是Tanyan****,手機(jī)號是139010***99,郵箱是——”
談思樂越說越不對勁,施顏一聽,當(dāng)即打斷:“你給我介紹對象呢?報個手機(jī)號就行了?!?br>
談思樂瞪大眼,有些不可思議:“姐姐,你怎么知道我在給你介紹對象?”
施顏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:“你要不要聽聽你說的多荒謬,你叫我姐姐,我能給你爸當(dāng)老婆嗎?”
“姐姐不結(jié)婚?!?br>
短短五個字,對談思樂打擊極大。
她眼里的光頃刻熄滅,小小的腦袋也垂下來,可憐兮兮地道:“我就是想讓你當(dāng)我媽媽而已。”
“對不起,我從小沒見過媽媽,姐姐你不要介意好不好?”
施顏有相似經(jīng)歷,自然受不了談思樂這淚汪汪的一下。
她只好先哄住她:“別哭,想讓我當(dāng)你媽,你也得讓你爸爸達(dá)到姐姐的要求?!?br>
施顏軟下語氣:“你爸爸要是身價上億,年輕多金,八塊腹肌,長得帥氣,我也不是不能考慮?!?br>
談思樂剛還和霜打茄子般,一聽這句話,瞬間活了過來:“真的?”
施顏點頭:“真的,不騙你。”
騙是沒騙,也得能達(dá)到啊。
雖說能生出好看的女兒,顏值一定也不差。
但施顏能肯定,她爹不年輕。
畢竟,談思樂都六歲了。
談思樂也不知道施顏的心思,她高高興興地吃了一大口蛋糕,然后看向施顏,認(rèn)真又驕傲地開口:“我爸爸真的有?!?br>
八塊腹肌有,多金帥氣也有,年輕有為也有,身價過億……
她爸爸的身家,早就值好多好多個億啦~
Sylvia.
謝妄沉默。
那不是哥哥最喜歡的畫家兼珠寶設(shè)計師嗎?
十六歲成名,靠一幅張揚(yáng)熱烈的印象派油畫聞名海外,被歐洲媒體封為華國最有靈氣的少年畫家。
二十歲轉(zhuǎn)投珠寶,憑借一封未上色的珠寶設(shè)計稿,一舉奪得各大奢牌的青睞。
只是這位雖生于華國,但多年來都是以Sylvia一名示外,從未透露過半點真實信息。
怎么會出現(xiàn)在這?
難道談晏的新妻子也叫這個英文名?
不可能吧。
他可聽說,談晏的那位紅顏,并非京市人,而是出身南方鄉(xiāng)野。
謝妄想起那張幽暗燈光中沒有看清的容顏,腦海中無端冒出一絲古怪的想法。
長得好像是挺不錯的。
但也沒到要娶回家的地步。
談晏真是傻傻的。
那個女人和他結(jié)婚,除了為了錢還能為了什么?
為了她還搭套房子,真不值。
謝妄興致缺缺的搖了搖頭,轉(zhuǎn)身往家里走。
天降破曉之時,施顏終于悠悠醒來。
室內(nèi)有些幽暗。
高燒過后的四肢有些酸軟,施顏緩緩睜開眼,便瞧見了坐在床邊閉目小憩的矜貴男人。
“醒了?”
施顏的視線還未在他臉上停留一秒,后者便敏銳的察覺到。
他睜開眼,陡然伸出手,探向施顏的額頭。
微微涼的指尖觸及額頭,施顏茫然地眨了眨眼,啞聲道:“我怎么了?”
談晏溫聲開口:“大概是你昨晚吹了冷風(fēng),半夜有點發(fā)燒。”
“我看你家里沒有退燒藥,就找朋友幫了忙?!?br>
施顏有些困惑:“朋友……可外面不是封路了嗎?”
談晏道:“我之前應(yīng)該有和你提過,我有個朋友是外公那家療養(yǎng)院的醫(yī)生?!?br>
“他的弟弟也是醫(yī)生,和你剛好和你住同一個小區(qū),只不過他是在京市一醫(yī)院上班,因為聯(lián)系不多,所以沒和你提過?!?br>
施顏點了點頭,她抬起有些酸脹的胳膊,氣餒道:“我還以為昨晚喝了姜茶會好一點,沒想到還是發(fā)燒了。”
“對不起呀,害得你守了我一夜。”
施顏難得對其他人愧疚一次。
她雙眼朦朧,純粹的黑眸中仿佛覆上一層水霧,無端添了幾分破碎的美感。
談晏不動聲色的移開眼,道:“夫妻之間,就不用說謝謝了。”
“有想吃的東西嗎?你燒了一晚上,需要補(bǔ)充些體力?!?br>
施顏本想搖頭,可肚子早已發(fā)出了咕咕的抗議聲。
她尷尬了一秒,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眼:“我有點想吃面?!?br>
她一貫不愛喝粥,生病了,就會想念口味清淡的面條。
“我想吃陽春面,面條不要煮的太軟,要一點小青菜和小蔥,還要一個荷包蛋?!?br>
“但是現(xiàn)在外賣,應(yīng)該不太好點?!?br>
談晏道:“無礙,我會做?!?br>
“我去冰箱里看看還有什么食材?!?br>
說起這個,施顏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我不知道還有沒有,要是沒有,就隨便準(zhǔn)備一點點吧,我不挑的?!?br>
談晏回頭,眉梢輕輕地抬了抬。
隔著朦朧的燈光,施顏好像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困惑。
施顏把頭埋進(jìn)被子里,這才說出了原委:“我的冰箱,可能會有點空?!?br>
談晏勾唇,清冷俊美的容顏染上幾分溫和。
“不礙事?!?br>
“你再睡一會,我去做早餐?!?br>
施顏點了點頭,繼續(xù)埋進(jìn)溫暖的被窩。
*
樓下,談晏打開冰箱,看著空空如也的保鮮層,莫名一怔。
原來會這么空嗎?
談晏掃了眼放在冰箱側(cè)邊的一排純凈水,眼尾微微上挑,深沉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