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面的人本欲講出的話一頓,凝神細(xì)聽了陣兒宿窈那邊的動靜,才開口。
“哭了?”
宿窈一怔,竟然是周時衍。
她拿餐巾紙擦了擦臉,沒接他的話,仰頭看著天花板,努力讓自己的情緒恢復(fù)成正常狀態(tài)。
“找我什么事?”
周時衍本來也只是順口一問,她沒有說的意思,他也就沒深究。
“你給我發(fā)的那些條款,有幾個地方需要格外注意下?!?br>
他道:“合同在不在你身邊?你現(xiàn)在記一下?!?br>
宿窈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,距離她給周時衍發(fā)消息,已經(jīng)過了快三個小時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晚上十點。
手里自然是沒合同的,但她還是找出了紙筆。
“你說吧,我記?!?br>
周時衍在專業(yè)素養(yǎng)這方面,向來是沒話說,三言兩句,立刻切中要害。
很多地方,宿窈之前都沒注意過,經(jīng)他一說,才驚覺竟然是個那么大的漏洞。
兩人這番公事聊完,已經(jīng)過去了半個小時,宿窈的情緒也穩(wěn)定了下來。
掛斷電話之前,她猶豫著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手腕,還是輕聲開了口。
“周時衍,你那天救我的時候,有沒有看到我手上的一串手鏈?”
隔著手機,周時衍聲音淡淡:“沒見過。”
通話結(jié)束以后,他卻是偏頭瞥了眼臺燈。
燈座上,一串黑白色的手繩,正在燈光的照耀下,散發(fā)著幽幽的暖光,連帶著上面那兩顆平平無奇的小石頭都顯得高級了些。
東西的確是在他這,他也沒想過要留著,只不過,卻不能直接還。
他既然已經(jīng)咬定了蘇格是沒犯過錯的,就不能讓她留下任何把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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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窈掛斷電話后默默嘆了口氣。
那串手鏈不值錢,卻是宿雨親手編了送她做生日禮物的,是妹妹留給她的最后的東西。
想了想,她給祝融發(fā)了消息,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可能留了條手鏈在湖里的事,問他能不能找人幫忙找找。
祝融這個點也沒睡,幾乎是秒回的說了句沒問題。
宿窈看他沒睡,就順帶著把剛才跟周時衍溝通的那些法律問題一股腦地全發(fā)給了他,讓他注意下。
祝融卻沒怎么看,關(guān)注點反而放在了宿窈最先提起的手鏈上。
當(dāng)天夜里,度假山莊,十幾個水性好的保安穿著特制的防護工具下了水,一個接著一個地找起了所謂的東西。
當(dāng)然,他們最后是一無所獲,祝融等著結(jié)果,一晚上也沒怎么睡好。
最后也沒等到他想要的東西,第二天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萎靡不振。
進(jìn)公司時發(fā)現(xiàn)前臺站了個老太太,一身的廉價打扮,一看就不是他們公司的客戶。
“新來的保潔?怎么在這待著,讓她到工作的地方去?!?br>
前臺一臉的欲言又止:“她不是,她是……”
還不等她說完,宿窈也來上班了,下一秒,那個老太太整個人都像個炸了毛的公雞似的撲了上去。
迎面就是惡狠狠一巴掌,怒氣沖沖地甩在了宿窈臉上。
“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死丫頭,賠錢貨的下賤胚子,翅膀硬了,敢掛我電話了是吧,沒天理了你!”
張桂芬這么一出,把所有人都看愣了。
祝融第一時間反應(yīng)過來:“怎么回事?保安,保安快過來,把這個瘋婆子拉開!”
張桂芬揪著宿窈的頭發(fā)惡狠狠扇了她幾個巴掌,又狠狠掐了她好幾下,尖銳的指甲在她脖子上劃出一個深長的血道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