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了選修課,時夏直接拖著路欣瀅來到商業(yè)街的自助火鍋店。
路欣瀅一路上喋喋不休,直到鍋底燒開了也沒能堵住她的嘴。
“你快說說,昨晚你家哥哥怎么收拾你的,床上床下兩個版本我都要聽!”
時夏掀起眼皮,整個人都是慵懶的,話語卻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,“念了幾年表演專業(yè),出去你是打算當(dāng)個狗仔?”
路欣瀅頓時黑線了,“我也不是誰的料都八卦的好吧!”
時夏用燙肥牛的幾秒鐘瞇眼打量著十年損友,眼神不善,語氣更不善:
“說,你是不是對陸亦宸有意思?”
路欣瀅差點(diǎn)兒噴出一口血。
“是是是。整個A市哪個女人對陸亦宸沒半點(diǎn)兒想法?”
時夏嚼著肥牛,聞言挑高細(xì)眉,似笑非笑,“景銘知道你有這想法嗎?”
路欣瀅立刻雙手舉高做投降狀。
時夏抿著唇笑,景銘和路欣瀅這一對活寶,怎么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。
路欣瀅白了她一眼,“其他女人對陸亦宸有意思有什么用,關(guān)鍵要看陸亦宸對誰有意思的好不?”
“他對誰有意思?”
“除了你這個小妖精還能有誰!”
時夏“哦”了一聲,沒什么情緒。
路欣瀅在食物堆里大快朵頤,見對面的人兒支著下巴,沒多少食欲的樣子,“怎么,在回憶昨晚的限制級畫面?”
時夏抽了抽嘴角,腦海里還真浮現(xiàn)出昨晚和陸亦宸翻云覆雨的片段來,頓感臉上一片紅熱,她急忙吞了半杯水降溫。
路欣瀅看著紅暈一路延伸至耳根的時夏,笑得不懷好意,只是還沒等她開口調(diào)侃,笑容先僵在了臉上。
“夏夏,前方高能預(yù)警。”
時夏剛掀起眼皮,就聽到身后一道尖銳刻薄的聲音,“喲!我當(dāng)是誰呢,原來是昨晚在酒吧靠陪酒上位的時大小姐呀!”
先聞其聲未見其人,時夏沒有轉(zhuǎn)頭,繼續(xù)夾菜來吃,路欣瀅倒是憋不住了,“岑子菲你嘴巴能不能放干凈些?”
岑子菲聳聳肩,一臉的無辜:“實(shí)話實(shí)說而已?!?br>
說著,她一只胳膊已經(jīng)搭上了時夏的肩膀,“怎么,敢做不敢認(rèn)?”
時夏斜睨一眼過去,懶得跟她浪費(fèi)口舌,有那閑工夫她還不如多吃幾塊肉。
岑子菲不依不撓,“一聲不吭就甩臉色走人,倒真是你時大小姐的作風(fēng)。不過呢,你看上的角色,就這樣化為烏有了?!?br>
路欣瀅看著笑得好生得意的岑子菲,再看看碗里多出來的幾塊肉,與時夏眼神一個交匯,瞬間明了。
“時夏,你可別忘了我們的賭約,誰沒有拿下《胡攪蠻纏》的女二號,誰就主動放棄瑞華的選拔。”
“瑞華娛樂”是三年前才成立的,僅是三個年頭,瑞華以其背景龐大和財勢雄厚壟斷了圈里所有的頂級資源,成為國內(nèi)最有名的娛樂公司。
對于她們這些剛畢業(yè)的新人來說,瑞華無疑是夢寐以求的殿堂。只是瑞華的大門不好進(jìn),盡管每年都會來A大表演系招人,但數(shù)量……不多不少,只招一人,從未有過突破。
岑子菲纖指指著時夏,“時夏,我警告你,這是我們約定好的,到時候你可別給我反悔了!”
時夏由著她在旁喋喋不休,等到自己吃飽喝足了,才賞她一個眼神。
“你說錯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沒有看上女二號?!?br>
“那你看上的是什么?”岑子菲突然緊張起來,警惕地看著她,“難不成你看上的是瑞華?!?br>
時夏百般無聊地彈了彈指甲,聞言笑笑,眼底盡顯嘲弄,“是你主動來找我的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本來對那什么女二號以及瑞華都沒興趣,偏偏你登門挑釁,我不給你添些堵怎么對得起你的付出?”
“就因?yàn)檫@樣?”岑子菲臉色瞬間難看起來,惱羞成怒,“時夏,你真以為你一定會對我造成威脅么?”
“你站在這里已經(jīng)說明了一切。”包包里的手機(jī)一直在震動,時夏沒理會,睨著岑子菲一字一頓,“我不止是你的威脅,還是最大的那一個?!?br>
成功氣走了岑子菲,時夏胃口大開。
路欣瀅問她:“那女二號的角色你還要不要了?”
時夏皺起了細(xì)眉,“我家哥哥回來了,有點(diǎn)棘手?!?br>
陸亦宸一向不允許她沾染娛樂圈,昨晚的事已經(jīng)是他能容忍的極限了。
“所以是打算放棄了?”
時夏忽的瞇眼笑起來,像只狡詐的小狐貍,“當(dāng)然不,瞞著他就好了?!?br>
路欣瀅就知道她會這樣,輕嘆口氣,“你昨晚一聲不吭走人了,那陳制片的臉色喲,堪比砂鍋底!”
時夏剛想說話,手機(jī)又震動起來,看了眼手機(jī)屏幕,時夏把它扔在一邊。
“誰呀,不打算接嗎?”路欣瀅問。
“陸亦宸?!泵鎸糜训牟唤庋凵瘢瑫r夏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,“先晾他一會?!?br>
誰讓他昨晚那么殘暴!
晾一會就真的只是一會,時夏不敢真惹毛了他,在電話被掐斷前五秒接起來,懶洋洋一聲,“喂?”
“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?”
“我胳膊疼?!?br>
陸亦宸:“……”
記仇的小東西。
“晚上我讓阿姨熬骨湯給你補(bǔ)補(bǔ)。”
“晚上我有課。”
“我去接你?!?br>
“那我考慮考慮?!?br>
掛了電話,路欣瀅朝她豎起大拇指,“陸大總裁這是被你吃得死死了!”
時夏挑眉,不置可否,起身結(jié)賬的時候順便告訴她,“我要去參加《胡攪蠻纏》的選拔?!?br>
路欣瀅瞬的渾身一炸,急忙搶了賬單,“我來付,我請,選拔你就別折騰我了,我可沒膽兒再受你家哥哥一記冷眼!”
時夏:“……”
晚上陸亦宸開了輛勞斯萊斯過來接她,醒目的火焰紅,惹眼又招風(fēng),招惹了不少女生回頭,甚至有不少人佯裝在他車邊路過,那距離貼近得近乎是碰瓷的級別。
時夏在一眾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打開了車門,悶悶坐進(jìn)去,“騷包!”
開豪車就算了,偏偏還是這么騷包的顏色!
系安全帶的時候被他給揪住了耳朵,時夏嚇了一跳,一秒變慫:“干嘛……”
陸亦宸捏著那軟肉旋轉(zhuǎn)了半圈,又扯了扯,聲音危險,“騙我?”
時夏頭頂冒出三個大問號。
“晚上有課,嗯?”
時夏這才恍然大悟,失策啊失策,她就不應(yīng)該從宿舍區(qū)下來的,更不應(yīng)該叫他開車到宿舍區(qū)!
伸手想把他的手拿下來,卻被他揪得更緊了些,時夏疼得直皺眉,淚眼汪汪,“錯了,我不敢了……”
陸亦宸這才放開了蹂躪她耳朵的手,在她額頭敲了一記,“乖一點(diǎn)?!?br>
骨頭湯的確有,只不過味道有點(diǎn)像敵敵畏,時夏最抗拒這種有味道的東西,全程碰都不碰。
洗完澡出來,時夏看到陸亦宸站在小客廳的落地窗前,五官清俊,身姿修長筆挺,遙遙望過去就是一道讓人挪不開眼的迷人風(fēng)景線,窗外的滿天星辰都因他的存在而黯色幾分。
他手握電話,低聲與人交談著什么。時夏走進(jìn)的時候微微聽到了些什么,頓時緩了腳步,甚至不敢走過去。
陸亦宸見她離得近,長臂一攬,輕而易舉將她勾到身前。
不等她開口,他直接告訴她:“在聊你的事,昨晚的事?!?br>
時夏感覺剛剛洗得干爽的身子已經(jīng)有細(xì)汗冒出來,逃跑已經(jīng)是不可能的了。她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眼珠子,白嫩的腳丫子踩到他腳面,摟著他的腰身用力一蹬,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身上。
她仰頭輕咬他的下巴,帶著撒嬌,帶著討好。
陸亦宸單手托著她的腰身走向沙發(fā),寥寥幾句掛了電話。
他把盛著湯的碗端起來,試了試溫度,示意她喝了。
時夏皺著眉拒絕,“味道好難聞!”
“喝了?!?br>
聲音很淡,卻透著不容抗拒的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