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氏嘆了一聲,她們眼下也只有這個法子。
隨著陸家人離開,水榭這邊的一眾女眷心還提著。
她們剛剛該聽的不該聽的全都聽到了,陸家人拍拍屁股跑得跟有惡狗攆著一樣,她們怎么辦?
留下來,有看皇帝熱鬧的嫌疑。
走,上首的幾人不出聲,她們哪里敢走?
章水兒不停偷偷挪動身子,視線不住的往陸昕然離開的方向瞟。
“行了,別都拘在這兒,這園子大,花兒看得也好,都去看看?!?br>
太后擺擺手,示意眾人先散了。
她們不自在,皇帝皇后被她們偷瞄著,也都有些不自在。
等人散開,太后這才從老嬤嬤手中接過茶碗低頭抿了幾口。
“皇帝打算如何處置陸家那個小輩?”
皇帝余光瞥到又攥起雙手的皇后,毫無情緒的反問回去:“母后以為,陸家那個小輩當(dāng)如何處置?”
太后心中對陸昕然多有好感,自然不希望她會受到處置。
但她這份能力太過妖異,不但能探查到旁人都不知曉的細(xì)節(jié),心聲還能被不少人聽到。
若是不加約束,一定會有難以預(yù)料的后果。
可若是處置她,或是用尋常辦法來約束……太后想到皇帝可能會用的手段,心中就復(fù)雜莫名。
皇后只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,思緒又不知飄到何處。
皇帝這些年對皇后多有猜忌和嫌棄,但此時發(fā)現(xiàn)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后,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。
他又瞥了對方一眼,眼見她依舊不看自己,只能輕咳一聲。
“皇后以為呢?”
皇后從飄飛的思緒中回過神,迎上太后期盼的目光淡淡說道。
“從心聲中可以聽出是個簡單純善的小姑娘。”
至于要如何處置,皇帝想來已經(jīng)有了想法,而且她的意見他向來聽都懶得聽,又何必問她。
皇后起身,“臣妾有些頭暈,失禮先退下了?!?br>
她扶著宮人的手,在皇帝復(fù)雜的目光中起身離開。
太后嘆了一聲:“別看了,皇后剛剛是徹底沒了體面,你剛剛連讓她去守皇陵的心思都生了出來,她現(xiàn)在……”
已經(jīng)沒什么可以失去的了。
皇帝想到之前心聲中的一句句,這一刻面上一陣滾燙。
“母后,朕是不是做錯了?”
太后轉(zhuǎn)頭看著粼粼水面:“皇帝心里有答案,又何必問我這個老太婆。”
剛剛都已是那樣的情形,皇帝看著宸妃被拖走的身影依舊戀戀不舍。
想到那一幕,她就沒了半點再繼續(xù)說下去的心思。
“哀家只一句,陸家那丫頭,不許收入后宮,旁的,隨你如何處置。”
皇帝擰眉看著太后也扶著宮人離開,當(dāng)真是……知子莫若母,他的心思她一眼就猜中了。
他原想著這種妖異的本事收入后宮剛剛好,后宮里的那些勾心斗角他想知道的只要去她那里就能聽得一清二楚。
方便了自己,又不用擔(dān)心她在外惹來難以預(yù)料的麻煩。
但,太后要保她,又已是直白的提了此事,他總不好一再忤逆。
可是,不收進(jìn)后宮還能如何處置?
榮暉苑西北方一處偏遠(yuǎn)僻靜的院子里,陸昕然坐在廂房中,無語的看著守在身旁的陸昕瀾。
“你們這到底怎么了?”
怎么好端端的全都用一言難盡的目光看她?
就是趙氏,看她都不像斗雞了。
聒噪的心聲又密集傳來,陸昕瀾頭疼的揉了揉眉心。
“你每天……胡思亂想這么多,不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