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毓此時的表情很冷,冷得刺骨,若非南曦了解他比了解自己還深,此時大約也會屏息三分。
可這個男人啊,前世曾把一顆心都掏出來放在了她的面前,她卻沒有珍惜。
這一世,她需要好好護(hù)著這顆心,不僅僅護(hù)著他的心,還要護(hù)著他的人,讓所有敢算計他們的,通通灰飛煙滅!
花園里目睹了整個過程的青陽還呆呆地站著,眨了眨眼,忍不住又眨了眨眼,然后抬手使勁扯了扯自己的臉,的確有點痛感,然后他恍恍惚惚地抬頭。
太陽高照,正是從東面方向出來,天也沒下紅雨啊,南曦姑娘突然間中了什么邪?
用匕首劃傷自己的手臂,嫁禍給南月?
這種白蓮花的計謀實在是一言難盡,可偏偏他家王爺好像真就當(dāng)自己眼瞎一樣,一腳把南月就踹飛了?
他覺得自己需要靜靜。
南曦今天自打醒來之后就不太正常,接下來不知道還會有什么幺蛾子,不行,他得去保護(hù)主子,萬一南曦傷害到主子怎么辦?
心頭這般想著,青陽沒理會那個倒霉催的南二姑娘,疾步往主殿方向而去。
容毓抱著南曦走進(jìn)內(nèi)殿,把她放在床沿,伸手就要去解她的衣服,南曦抬手制止了他。
“王爺不問問為什么?”她抬眸看著他,目光沉靜,卻似蘊藏著千言萬語的情緒,“剛才在花園里發(fā)生的事,王爺應(yīng)該看到了。”
容毓的確看到了,但那又如何?
受傷的是南曦,那么南月就是罪魁禍?zhǔn)?,至于其中的過程和事實究竟是怎么樣的,他不想知道。
“王爺就沒有什么想問我的?”
容毓抿唇,目光緊緊鎖住她流血的手臂,素雅的淺色寬袖已經(jīng)被血色染紅,他目光陰沉了三分,嗓音壓抑:“先處理傷口?!?br>
南曦堅持:“王爺先回答我的問題?!?br>
“什么問題?”
“王爺對我今天的態(tài)度,就一點都不感到奇怪?”
容毓抿唇,順著她的話回答:“的確奇怪?!?br>
“那王爺為什么不問問我原因?”
“沒什么需要問的?!彼?,“你就是你,跟其他人都不一樣……乖,先處理傷口。”
乖?
南曦頭皮一麻,完全不知道這個字是怎么從他的嘴里蹦出來的,前世今生,這可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么跟她說話。
像是在哄小孩似的。
看他真的著急于她的傷口,南曦心軟了,不再堅持,“請王爺把藥箱拿過來?!?br>
容毓轉(zhuǎn)身去拿藥箱。
南曦靠著床頭,語氣閑適地跟他聊天:“南月死了嗎?”
“沒有?!比葚固嶂幭渥呋貋?,打開,從里面翻出紗布,抬頭看了一眼南曦。
南曦也沒說什么,從藥箱最下面一層摸出一把剪刀,“脫衣服挺麻煩的,王爺幫我把袖子剪了吧。”
容毓放下紗布,接過剪刀在床前蹲跪下來,開始給南曦剪袖子。
南曦近距離打量著他,越看越覺得這張盛世美顏耐看得很,天下難尋。
“明天我想回相府一趟?!蹦详亻_口,“王爺同意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