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上了開往鎮(zhèn)上的車后,客車半天不出發(fā)。悶臭的車內只有了了幾個人。
大概半小時之后,司機收了錢,十七塊。
客車慢慢發(fā)動。
當客車經過高鐵站外的時候,陳漫沒什么反應,心想原來要從這里經過。
可當剛出高鐵站還拉著行李箱的旅客站在廣場邊上招手時,客車居然聽話的停下來的時候......
陳漫:……
不氣!不氣!
氣死了媽的!
她不敢睡,要記路。
車上了高速再下高速,總共花了半小時,停在了鎮(zhèn)上的汽車站。
“屏山到了,下車?!彼緳C大聲提醒乘客。
鎮(zhèn)上到社區(qū)的路該怎么走,坐什么車?
陳漫不知道,但是俗話說,路都長在嘴下。
陳漫擺脫心底對陌生環(huán)境不適應的反感,露出她官方標準的甜美笑容。
找了旁邊擺小攤賣烤腸的阿姨問路。
“阿姨,您好啊。請問從這里到玉人村怎么去?。课以撋夏膬鹤嚹??”
阿姨聽她開口就是標準的普通話,白得發(fā)光,她這輩子沒見過這么漂亮的,長得像電視里的明星一樣,笑得乖甜。
于是她熱情地笑著,想展示一下本地人的友好。
“哎喲,姑涼,你早一jiojio咯,車子剛剛走,沒dei車了?!?br>
蹩腳的普通話,陳漫卻聽懂了。
“啊!怎么會,現(xiàn)在才四點多??!”
“農村嘛,人本來就少,等你個把人,人家不劃算勒嘛?!?br>
陳漫心中涼涼,舉目四望,皆是陌生氣息。
她拖著行李箱漫步找酒店,最壞的打算就是,沒有酒店,隨便找個賓館住一晚。
當她頹喪地拉著行李箱經過一棟門前掛著五星紅旗的高樓——鎮(zhèn)政府前時。
陳漫猶豫了一下,還是走了進去。
辦事大廳人煙稀少。
陳漫走到一位中年男人的柜臺前,猶豫了一下問。
“您好,我想請問下,這里有沒有哪位工作人員下班了要回玉人村的?我是外地來的,不熟路,現(xiàn)在也沒班車了,想......”
柜臺后的中年男人緩緩抬起頭來,平靜地聽她說,可她還沒說完,男人便大聲朝外喊,“李書記!誒,李書記!”
陳漫順眼過去,一個白色短袖襯衫的中年男子停下來,笑著朝里面看來,“做哪樣,王主任?”
“來嘛,這里有個美女找你幫忙!”
李書記走進來,奇怪的打量了一眼陳漫。
“找我做哪樣?”
王主任笑著朝李書記道:“這位美女外地來的,要去你們玉人村。”
他又朝陳漫看來,“對吧?這個是玉人村的村書記,你跟他說嘛?!?br>
陳漫趕緊熱情地打招呼,“哦,李書記,您好!我剛從外地來,去看我外婆的。但是現(xiàn)在沒車了,我就想冒昧麻煩一下政府工作人員幫個忙,沒想到您恰好在?!?br>
李書記熱情爽朗,擺擺手,“那不是正好,走,車停外面的,正好一起回去。”
又對王主任說:“那我走了咯,王主任?!?br>
“要得,慢走哈李書記,哈哈?!?br>
陳漫回頭朝王主任笑著道謝:“謝謝王主任。”
李書記幫忙將行李箱放到后備箱,只能塞下小的那一個,另一個放到后座上。
陳漫坐在副駕,看著從鎮(zhèn)上到村上的路,兩旁先是密集的住宅區(qū),慢慢的越來越稀疏。
山川圍繞著縣城,兩山之間大河彎彎流淌。
馬路上偶爾有人牽著牛慢慢走過。
不時看到小孩背著書包在路上追趕打鬧。
李書記還是一張笑臉,問:“妹,你叫哪樣名字?”
“我叫陳漫,李書記?!?br>
“陳漫,姓陳哦,哪個陳?”
“耳東陳?!?br>
“哦,你外婆是哪家哦?”
“我外婆叫田桂珍,現(xiàn)在就她一個老人家還在?!?br>
李書記一下子就知道了,“哦~你是田桂珍的外孫女???”
“嗯,是的。”
“沒想到。那你回來的正是時候。說句實話啊,她老人家一個人確實是難過啊。你這次是回來看下就走還是?”
陳漫禮貌的應和著,“是呀,就是覺得她老人家一個人孤孤單單的。經常給她打電話也打不通,好不容易打通了一次,她說身體不太好?!?br>
“我就打算來陪她,什么時候走還不一定,我是打算給外婆養(yǎng)老的,她現(xiàn)在年紀大了,身邊不能離人。”
“我那邊的工作之前簽了合同,走不動,這次合同剛好到期沒續(xù)了?!?br>
李書記語氣有些沉重了,“有孝心,難得。那只能是你辛苦些了。她最近確實是狀況糟糕,現(xiàn)在都要人服侍了?!?br>
“我們村干部都去看過幾次了,現(xiàn)在都是鄰里鄰居的暫時到照看到起的。
陳漫心中壓抑一下,萬萬沒想到外婆的情況這么嚴重了。
應該早點來的。
沿著蜿蜒的馬路,像是要把車開進大山一樣。終于看到一面鮮艷的紅旗的時候,陳漫知道到社區(qū)了。
嶄新的三層高樓上掛著大字:玉人村委會便民服務中心。
“來吧,先進來,坐一哈?!?br>
李書記拿著資料招呼陳漫跟上。
“誒,好?!标惵χ?。
進了玻璃門,是亮堂的大廳,一排連體的服務柜臺。
三個人在柜臺后的沙發(fā)上聊天。
陳漫眼睛快速掃過三人。
兩人坐在對面的沙發(fā)上,陳漫一眼就可看見。
但是有一個,背對著外面坐在單人沙發(fā)上的,只能看見他肩背以上的形象。
可即便只是一個肩背以上的背影,還是讓陳漫的眼中驚艷一閃而過。
那人一頭黑發(fā),后腦勺的頭發(fā)修理的干凈整齊,露出一截白凈的脖子。
深色暗紋的襯衫透著高級的質感,不用站起來也能看得出來的寬闊肩膀。
他的一只手搭在沙發(fā)的扶手上,陳漫看見他的手修長干凈,骨骼分明。
兩指間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。
手腕上戴著一塊手表,陳漫認得,手表中最頂奢的品牌,價值不菲。
她愣怔了一秒。
思緒在短短的幾秒之間轉換了好幾次。
“鈞煬,剛好你在!你們組那個叫田桂珍的,她外孫女來了,找不到路,我?guī)Щ貋砹?。?br>
“你等下回去的時候,順便把她也帶回去哈,我就不送了?!?br>
李書記剛走到柜臺邊,就開口笑著對叫鈞煬的男人說。
本來聊的興起的幾人從聊天中抽出神來。
陳漫隨著李書記走進這片休閑區(qū),這下能將男人看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