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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:激蕩1982朱云青趙小梅 全集

江南宅仙 著

其他類型連載

東江市,帝豪大酒店V8包廂,七八只茅臺酒瓶胡亂堆在墻角。坐在首席的,是東海省都市農(nóng)莊集團公司的老總朱云青,才38的年紀,攢下身家十億。下面的陪客都是東江市有些規(guī)模的休閑農(nóng)莊的老板,動了加盟合作的心思。朱云青酷喜驢肉,老板們特地派人飛到冀北,采買最青壯的驢。可憐這只驢,中午還在發(fā)情,晚上就變成了全驢宴。諸位老板如此費心,朱云青也是興致高昂,至少已經(jīng)喝下去一斤半白酒。突然——嗬!嗬!完了,完了,怎么喘不過氣?嗬——嗬——幾個老板慌忙上來使勁拍打朱云青的后背。朱云青面色烏紫,大嘴洞開,眼球暴突,腦袋仿佛被門死死夾著,感覺天地開始旋轉(zhuǎn),耳邊傳來各種各樣的低語,空氣中肆虐著奇怪的波動,靈魂似乎要獨自逃出生天。這是要死了嗎?被一塊驢肉噎死?……...

主角:朱云青趙小梅   更新:2024-12-25 10:24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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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別是朱云青趙小梅的其他類型小說《重生:激蕩1982朱云青趙小梅 全集》,由網(wǎng)絡(luò)作家“江南宅仙”所著,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,本站純凈無彈窗,精彩內(nèi)容歡迎閱讀!小說詳情介紹:東江市,帝豪大酒店V8包廂,七八只茅臺酒瓶胡亂堆在墻角。坐在首席的,是東海省都市農(nóng)莊集團公司的老總朱云青,才38的年紀,攢下身家十億。下面的陪客都是東江市有些規(guī)模的休閑農(nóng)莊的老板,動了加盟合作的心思。朱云青酷喜驢肉,老板們特地派人飛到冀北,采買最青壯的驢??蓱z這只驢,中午還在發(fā)情,晚上就變成了全驢宴。諸位老板如此費心,朱云青也是興致高昂,至少已經(jīng)喝下去一斤半白酒。突然——嗬!嗬!完了,完了,怎么喘不過氣?嗬——嗬——幾個老板慌忙上來使勁拍打朱云青的后背。朱云青面色烏紫,大嘴洞開,眼球暴突,腦袋仿佛被門死死夾著,感覺天地開始旋轉(zhuǎn),耳邊傳來各種各樣的低語,空氣中肆虐著奇怪的波動,靈魂似乎要獨自逃出生天。這是要死了嗎?被一塊驢肉噎死?……...

《重生:激蕩1982朱云青趙小梅 全集》精彩片段


東江市,帝豪大酒店V8包廂,七八只茅臺酒瓶胡亂堆在墻角。

坐在首席的,是東海省都市農(nóng)莊集團公司的老總朱云青,才38的年紀,攢下身家十億。

下面的陪客都是東江市有些規(guī)模的休閑農(nóng)莊的老板,動了加盟合作的心思。

朱云青酷喜驢肉,老板們特地派人飛到冀北,采買最青壯的驢。

可憐這只驢,中午還在發(fā)情,晚上就變成了全驢宴。

諸位老板如此費心,朱云青也是興致高昂,至少已經(jīng)喝下去一斤半白酒。

突然——

嗬!嗬!

完了,完了,怎么喘不過氣?

嗬——嗬——

幾個老板慌忙上來使勁拍打朱云青的后背。

朱云青面色烏紫,大嘴洞開,眼球暴突,腦袋仿佛被門死死夾著,感覺天地開始旋轉(zhuǎn),耳邊傳來各種各樣的低語,空氣中肆虐著奇怪的波動,靈魂似乎要獨自逃出生天。

這是要死了嗎?

被一塊驢肉噎死?

……

另一個時空。

咝!

“誰在掐我人中,下手這么狠!”

朱云青悠悠轉(zhuǎn)醒,眼皮掀開,神色非常惱怒。

但是,在他瞥見周圍環(huán)境的一剎那,腦袋像被大錘擊中,瞬間宕機了。

一只白熾燈泡從屋頂?shù)跸聛?,散發(fā)著昏黃的光,滿眼都是石灰墻面,黃泥地面。房間的角落里,一組嶄新的紅色櫥柜,幾只紅色的大木箱,努力調(diào)和著慘淡的色調(diào)。

迎面的燈柜之上,赫然一對深紅色的暖瓶,瓶身上印著鴛鴦圖案,鋁制的瓶蓋上貼著紅紙剪成的喜字。

誰結(jié)婚?這是哪?我怎么會在這,睡在這張硬邦邦的床上?

朱云青腦子里一陣劇痛,前世和現(xiàn)世的兩種記憶紛至沓來。

上一刻,他還應(yīng)約和幾個老板喝酒談生意,這一刻,他居然變身窮鄉(xiāng)僻壤同名同姓的文盲小賭棍,。今天,正是20歲的小賭棍的大喜之日。

“你剛才嚇到我了,我也不好意思出去叫人?!币粋€女聲幽幽傳來。

朱云青掙起身子,把頭撐過老式木床的雕花護板,看清蹲在床前踏步上的女人的臉,他知道,這位便是小賭棍的新婚妻子趙小梅。

趙小梅才19歲,清水芙蓉一般。

“你以后不能再喝這么多,會送命的!”她小聲地勸著。

即便10瓦的燈泡光線再暗,朱云青也能發(fā)現(xiàn)她的眼中帶著淚,神色一軟,柔聲道,“你爹輸了錢,把你抵給了我,要是你不愿意,現(xiàn)在就回去吧,我絕不攔你,再說,我們也沒有扯證?!?br>
趙小梅臉色一黯,眼淚簌簌直掉。

“你這是說的什么話,酒席都辦過了,紅心公社十里八村誰不知道我是你媳婦?我不管你是貓啊狗的,都不會嫌棄,只求你以后別再賭,正正經(jīng)經(jīng)的找個事情做,我保證給你生兒子!”

她說到最后,死死盯著他的眼睛,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語氣。

朱云青從內(nèi)心感嘆,這個女人的心眼真的不錯,是個搭伙過日子的好老婆。但是,這又與我何干,我要離開這個破地方,我要回去,繼續(xù)做我的老總!

趙小梅手上取了一條濕毛巾,預(yù)備替他擦臉,就在此時,屋外傳來“嘭”的一聲巨響。

“朱云青!狗日的滾出來!”

驚叫聲此起彼伏,夾雜著酒瓶子的滾動,碗碟磕碰,桌凳撞擊,各種紛亂的聲音。

朱云青撩腿下床,在房門口愣了一秒,立柱上的一本日歷正翻到:1982年5月20日。

籬笆院子里,一只豬尿泡大的100瓦燈泡被竹竿挑著,發(fā)出耀眼的強光。本來,酒席才散不久,娘和弟弟妹妹們正在收拾,村里周大爺兩口子也在一邊打著幫手。未曾想到,昔日的幾個賭友此刻打上門來了。

為首的瘦猴是個30多歲的老光棍,被派出所不知道抓過多少次,是個吃過牢飯的老油子。

瘦猴見朱云青現(xiàn)了身,臉上浮出陰笑,也不拿正眼覷他,兩只眼睛冒著光,朝著跟在朱云青身后的趙小梅身上死摳。

“狗日的,你倒是快活,還有心思睡女人。還錢!149塊,少一分也不行!”

所有人都驚呆了。

149塊?

朱云青的娘,在村辦棉紡廠干活,一個月工資才13塊,那時候豬肉才1塊錢一斤,今天晚上3桌酒席總共才花了40幾塊錢!

朱云青環(huán)看四周,瘦猴滿臉淫笑,娘和妹妹們淚流滿面,歲數(shù)最小的弟弟兩眼噴火瞪著他,寬大的中山裝一直垂到膝蓋,單薄的胸膛一起一伏。

周大爺他們則是不停地唉聲嘆氣,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。

朱云青一聲不吭,面色復(fù)雜,這個狗日的,把全家人的日子禍害成這樣,不行,這家人是個坑,絕不能呆在這里,我要回去!

撲通!

娘朝瘦猴跪下了!

弟弟和妹妹們飛跑過來,要拉她起來,淚眼中射出的仇恨,似匕首,如投槍,要把朱云青捅死。

“猴啊,都是紅旗大隊的人,抬頭不見低頭見,這半年為小青討老婆,家里早就一分錢都沒有了,辦酒的錢還都是借的。你就看嬸子的面上,寬限他一段時間吧,嬸子手頭一旦有錢,馬上就還你?!?br>
娘豁出老臉,在為他背鍋。

瘦猴看都不看她一眼。

一團火紅從朱云青身邊飄過,趙小梅向娘疾步走過去,塑料鞋拖拍打著她的腳板底,發(fā)出啪啪的聲音。

她使勁地把娘拉起來,“娘,把鳳凰自行車給他抵債吧,我不要了!”

朱云青長出一口氣,仰頭看天,這女人真不錯,連自己最貴重的嫁妝都愿意拿出來,狗日的何德何能!

“要啥自行車,誰稀罕哪,要不,你來替他抵債,給我當一天老婆換5塊錢,一個月后再回來找你男人?!笔莺锵阎樀?。

所有人再次驚呆。

娘本來已經(jīng)起身,聞言朝著自己的兒子撲通一癱,“朱云青,你造的什么孽啊,多少家產(chǎn)被你敗光,三年前活活氣死你爹,今天還有人打起了你老婆的主意,你還是不是人,你還給不給我們活路,娘求求你,別再賭了……”

啪!

朱云青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,彎腰撿起地上的一只“泗洪特釀”白酒瓶,臉色陰沉似水,向瘦猴走過去。


找到妹妹所在的初二(1)班的時候,朱云青一眼就看見妹妹捧著鋁制飯盒,安靜地吃著午飯。

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,只看了一眼,差點沒流下淚來。

“哥!嫂子!你們怎么來了?”察覺到動靜的朱云麗欣喜地叫道。

“吧唧吧唧”,教室后排的一個男生啃著整根的紅燒排骨,有意無意地發(fā)出響聲,教室里彌漫著肉食的香味。

“哥來看看你?!敝煸魄喟岩淮r丸遞到她面前。

“謝謝哥!”朱云麗接過蝦丸,一口咬下一整個,眉宇間滿是幸福。

朱云青笑瞇瞇地看著她吃完,“你跟哥出來一下,哥有話跟你說?!?br>
朱云麗乖巧地跟著他們走到外面。

朱云青突然眉飛色舞,壓著聲音道,“妹妹,哥有錢了!你看,這些都是賣蝦丸賺的!”

“太好了哥!哥你真有本事!”朱云麗兩只手緊緊握著,舉在胸前,眼中異常興奮。

朱云青抽出一張大團結(jié),塞到妹妹手里,“拿著,你嫂子讓我給你的?!?br>
“謝謝嫂子謝謝哥,太多了,我不要。”

朱云青佯裝動怒,附在她耳邊說,“哥以前對不起你們,從現(xiàn)在開始,哥要讓家里所有人過上好日子!”

他的手指點著朱云麗的腦袋,“好好吃飯,好好學(xué)習(xí),你記住啊,最遲年底,哥給你買鳳凰!”

他說完,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
趙小梅向朱云麗揮揮手,緊跟上來。

“云青,你把你妹弄哭了?!?br>
朱云青此刻是一點穿越回去的想法都沒有了,現(xiàn)在做一頭驢也蠻好,因為被需要。

這種感覺真好。

“媳婦,餓了嗎?”

“你餓我就餓,你不餓我就不餓?!?br>
朱云青在公社集鎮(zhèn)上找了一家小吃店,花4毛錢各吃了一碗面條,再騎上車朝家飛馳。

早上捉的龍蝦全用完了,10點鐘以后龍蝦全沉到了水下,到哪里弄到蝦子?

這是一個問題。

但對朱云青來說,絕不是問題。

回到家,弟妹們已經(jīng)吃過飯睡午覺去了,娘還在等著他們一塊吃飯。

一見他們回來,娘直接埋怨朱云青不懂得疼人,把自己老婆餓到現(xiàn)在。

朱云青則掏出兜里的錢,一五一十地清點起來。

“媽,這是賣蝦丸的錢,不算給云麗的10塊和我們在鎮(zhèn)上吃面的4毛,這里還有45塊多。”

娘震驚了!她辛辛苦苦上一個月班,不過才掙13塊!

“媽,你把錢收好,以后您當家的時候不要舍不得花錢,每天都割兩斤肉回來,弟弟妹妹們正在長身體,再說,您媳婦以后還要生兒子,就這身板,我看不行……”

話音未落,腰間又是一陣劇痛,而趙小梅已經(jīng)羞紅了臉。

娘依然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。

“媽,我想跟您商量個事,沒幾天蠶子就下來了,您就把棉紡廠的工作辭了吧,這幾天幫著我一起做蝦丸,咱們好好賺一筆?!?br>
娘終于從震驚中走出來,“兒子,你的蝦丸能長久做下去嗎?”

朱云青重重地點點頭,“媽,您真厲害,一句話問到關(guān)鍵處。這個事情最多做一個月,我們即使再保密,村里人過不了多久都會知道我們在做蝦丸賺錢,到時候大家一哄而上,不但價格會直線下降,往常瞧不上眼的龍蝦也會越來越稀罕?!?br>
娘和媳婦不停地點頭,面色凝重,似乎這事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一般。

“所以,咱們要盡可能搶在別人前面多賺一些。我的目標是一個月掙2000塊,有了這個2000塊,到年底,我有信心把它變成2萬塊?!?br>
他在這里不輕不重地說著,娘和媳婦已經(jīng)徹底呆住。

“媽,就咱娘兒三個,干不干?”

“干!下午我就跟廠長說,以后不去了?!蹦餂]有一絲猶豫。

和娘說了去處之后,朱云青找了一副白紗手套,提著鐵叉,挑起一對木桶,帶著媳婦去了后面的大河。

他察覺到媳婦臉上有一絲不自然,想說什么又難以啟齒的樣子。

“媳婦,你是不是想說把你爹也帶上?”他直接挑明了。

趙小梅直勾勾地盯著他,點點頭。

朱云青把扁擔從肩上撤下,鄭重地看著她道,“媳婦,你先記住一點,以后我會把你爹當我親爹一樣。但是,如果他知道了這個賺錢的門道,你能不能保證他不說出去?如果能,我現(xiàn)在就答應(yīng)你,算他一個?!?br>
趙小梅半晌沒有說話,嘆了口氣,緩緩地閉上眼睛。

朱云青瞄準她的朱唇,無聲無息地,用自己的嘴唇輕輕一啄。

等到趙小梅驚恐地睜開眼,想挪開身子,后背已經(jīng)被他的一只手霸道地扶著,頭也被他另一只手緊緊托住,絲毫動彈不得。

一種奇異的,麻麻的,觸電般的感覺襲遍全身。

足足一分鐘后,朱云青才撤退,眼中滿是寵溺地看著她,“媳婦,你剛才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真美,我沒忍住?!?br>
趙小梅臉上嫣紅,眼神卻柔和如一絲云彩,或者飄帶。

“媳婦,你爹那邊完全不用擔心,我不會讓你難做,你要信我?!?br>
趙小梅抿了抿嘴唇,“我爹對子女還算不錯,他大概也曉得對不起我,所以,你們家送的300塊彩禮,他一分都沒有留,全給我做了嫁妝。只是他這個人,一旦賭紅了眼,就什么也顧不上,要不然……”

“要不然,我怎么會討上你這個旺夫的媳婦!放心吧,你爹的事情,在我的考慮之中!”

后面這條大河直通長江,里面盛產(chǎn)各種江鮮,這個時候大中午的,河邊一個人也沒有。

朱云青把手中的鐵叉交給媳婦,囑咐她動腳之前一定先打草驚蛇,自己下到水中,沿著堤岸尋找龍蝦的洞穴。

龍蝦的洞穴非常好認,就在貼近水線的地方,一坨一坨的新鮮泥土被翻上來,形似冰淇淋的頂,撥開這些泥土,下面必然是一個蓄滿水的洞。

洞可大可小,可長可短,可直可彎,每個洞中一般都駐著兩只龍蝦,儼然一對夫妻。

朱云青戴上白紗手套,一點不用擔心被夾,手臂粗暴地探入洞中,下一瞬,兩只肥大的龍蝦就被扔進桶里。

畢竟是有房一族,生活無憂,心寬體胖,與早上捉的那些龍蝦盲流相比,更光鮮更肥大。

趙小梅簡直看呆了!

朱云青忽然一手掏出三只蝦,奇道,“這咋回事,別的洞里都是一大一小,一夫一妻,這個洞里怎么有一大兩小,難道這只公蝦學(xué)壞了?包二奶了?哦,媳婦你看,這只公的這么大,快趕上小號的澳龍了!”

“說不定是他們生了個女兒,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呢?”趙小梅腦洞大開。

朱云青把蝦扔進桶里,壞笑道,“媳婦,你要努力哦,人家一胎散幾百個籽??!”

趙小梅掐了一桿青草,抽打著那只公蝦,口中恨恨地道,“叫你花心!叫你胡說!”


朱云青本來打算趁著今日高興,等弟弟妹妹們寫完作業(yè),帶上一家子去大隊部看電視。

紅旗大隊下轄11個生產(chǎn)隊,那時候還沒有一戶家庭有電視機,全大隊唯獨一臺電視機來自于紅心公社的獎勵,是一臺24吋黑白大電視。

大隊陳支書把這臺電視機當做命,專門焊了個巨大的鐵柜鎖起來,鑰匙由大隊會計保管,每天晚上七點準時打開,理論上所有隊員都可以跑去看。

但是,大娘幽靈般的不速而至,把朱云青的心情弄得一塌糊涂,哪里還有看電視的興致。

“兒子,算了,隨她怎么說吧,她的話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?!蹦飫裰?。

趙小梅一臉懵逼,好像大娘也沒說什么犯嫌的話呀?

朱云青說,“媳婦,你是不是聽了這個老女人的話,還覺得有點高興?”

趙小梅一頭霧水,“是這樣的呀。”

朱云青冷笑一聲,“這個時候大家都是一窮二白,但是已經(jīng)分田到戶了,哪一家不是既忙公的又忙私的,拼了命的做農(nóng)活忙賺錢。你看我媽,地里的莊稼一點沒耽誤,挑江堤、修石橋、栽白楊這些集體的勞務(wù)也掙足了工分,她還嫌不夠苦,求著大隊支書去棉紡廠上班掙錢……”

秦小娥聽著兒子列數(shù)她這兩年受的苦,完全像頭蠻牛在掙扎,眼眶都不知不覺紅了,原來盡管兒子那時是個混球,但這些辛苦他也是看在眼里的。

“所以,在這種情況下,有人因為你在家弄點吃的,就夸你能干、有本事,夸你這個新媳婦以后有好日子,夸你母慈子孝,夸你死鬼老子地下安心,你聽了是什么感受?”

趙小梅的眉頭皺了皺,“云青,聽你這樣一說,我怎么感覺大娘像是在六絕人呢?”

朱云青此時又想起大娘一腳踩死自家三只小雞仔、朱云峰朱云豪大冬天把自己和妹妹按進水渠差點淹死這些往事,面目都有些猙獰。

良久,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,這些破事在農(nóng)村或許司空見慣,不想也罷!但是,這個老女人以后再想欺負人,他絕對不會饒她!

他看著趙小梅,“媳婦,朱家過去的破事我也不想跟你說了,說了讓人煩心。但是你記住啊,你是新媳婦,對所有長輩,該有的禮數(shù)不能少,咱不把話給別人說。”

趙小梅點點頭,娘的目光里也透著柔和。

朱云青在水渠邊洗了腳,隨手鎖了籬笆院子的門,回到堂屋,開始制作蝦丸的包裝紙袋。這在前世實在平常,但在這個時代足以吸睛。

娘和媳婦自然學(xué)著照做,弟弟妹妹們作業(yè)寫好后也一起來幫忙。

“我兒子真能干,這個紙袋子裝蝦丸又方便又好看?!蹦锟粗w印了鮮紅的“黃金蝦丸,脆嫩鮮甜”的成品紙袋贊不絕口。

“看起來還行,就是字顯得呆里呆氣的?!?br>
這個時代沒有什么藝術(shù)字,所有的字體一水的宋體。

朱云鵬幫著粘了幾個紙袋子之后,像個特工一般,卷起幾張牛皮紙,無聲無息的要溜。

娘的眼睛是長了玩的?

“站?。∧銈€討債鬼,不知道這是錢買的嗎?”

朱云青隨手抓起厚厚一沓牛皮紙,“弟弟,你這是要去疊飛機還是做火箭?以后別偷偷摸摸的,有什么事先要跟媽說,記住啦?拿去吧!”

他把手上的紙遞過去,朱云鵬不敢接,娘的眼睛剜著他呢。

“媽,男孩子就要皮,越皮越有出息,不皮不變成呆子了?”

娘的臉色緩了下來,“你就慣他吧?!?br>
朱云鵬鬼精,急吼吼地接過紙,就像拿到了一沓百萬英鎊。

娘道,“兒子,媳婦,明天的回門你們準備怎么弄?”

這件事趙小梅不好開口,眼巴巴地看著朱云青。

“我正想跟媽說這事呢,明天您和云鵬、云朵先去,我賣了蝦丸,接上云麗一塊趕過去。呃,那個……”

“直管開單子,你怎么說老娘都依你。但是我要警告你小子,一輩子就這么一次,你不要小家子氣,丟了朱家媳婦的臉面!”

趙小梅感激地看著娘,眸中秋波蕩漾。

“100塊現(xiàn)錢,十斤肉,十斤面,十斤油。媽,行嗎?”

“兒媳婦,夠不夠?”

趙小梅眼中已經(jīng)決堤,“媽,這太多了。”

“有你這個旺夫的媳婦,一點也不多?!敝煸魄噫倚Φ?。

這事就這么定下來,明天一大早娘就趟自行車去公社集上采辦。

娘不會騎車,只能趟。

在這個年代,紅心公社常見的自行車只有永久和鳳凰,都是直杠,還不見帶彎杠的。女人學(xué)騎車,其實最難的就是飛腿跨過后座這一步,也就是這一步,讓多少想騎車的女人夢斷。

全家人一起動手,10點鐘不到,2000多個紙袋全部做完。

躺在床上,朱云青在黑暗中盤算著這幾天要做的事。

趙小梅和他睡在一頭,三八線盡管仍然存在,不過聊勝于無。

她嘴上什么都沒說,但幾乎是挨著他躺下,顯然已從內(nèi)心撤下了所有的防線,一副蜜桃成熟任君采擷的樣子。

朱云青強行壓抑著將她就地法辦的沖動,自己有言在先,全家人生活變好之前絕不碰她。

媳婦一動不動,氣息短促,粗重,身上的幽香綿柔恒久,明明沒有撩人,卻最是撩人處。

朱云青拼命轉(zhuǎn)移自己的注意力,“蝦丸,我想,往后我們每天就賣四籃媳婦吧。”

“我感覺咱娘兒三個可以賣六籃媳婦,人多力量大嘛。”

“也是噢,我本來還想著饑餓營銷,似乎沒有必要呢,直接擼起袖子加油干?!?br>
“嗯,明天開始,我們一起加油,你早上不要偷偷起床,一定要帶上我,我想和你一起吃苦。我不嬌貴的,我還敢殺蛇呢。我上小學(xué)的時候,有天中午抓了一條菜花蛇,剝了皮,用小刀切成一段段的,放在瓦片上面烤,可香啦……”


瘦猴一見這架勢,臉色煞白,想溜。

朱云青早就撩腿奔過來,截住他的去路,冷眼盯著他。

瘦猴以為自己剛才出言挑釁,激活了他的血性,看樣子是要對自己動手了,要說心中不怕是不可能的。

娘、媳婦和弟弟妹妹們怔怔地盯著他,不曉得他要做什么。

朱云青卻滿腦子想著,如果自己再假死一次,說不定就又穿越回去了。在此之前,假如能震懾住瘦猴,也算是幫了這家人一點小忙,至于今后,唉,關(guān)我什么事呢。

他在這里胡思亂想眼神游離,瘦猴的心里卻活動開了,狗日的,難不成是做出這個樣子來嚇唬我?他的手囂張地拍著朱云青的臉,“成與不成,你倒是放個屁,哪怕是10塊錢一天,老子也愿意!”

朱云青看了一眼趙小梅,她的眼神中滿是憤怒,胸口急劇起伏著。

他忽然向她丟下一抹微笑,酒瓶無聲地推入瘦猴的手中,接著,他死死抓住瘦猴的手,朝著自己的腦袋狠狠一掄!

噗呲!玻璃屑子迸射!

朱云青忍受著劇痛,緊緊地閉上眼睛。

要死了嗎?這下能回去了嗎?

他聽到瘦猴嘶嘶的抽著涼氣,娘和弟妹們則發(fā)出痛心的呼喚。

他感覺到黏黏的熱液順著腦門往下淌,一只溫軟的小手撫在自己臉上。

他非常不甘地睜開眼,心中頓時泄了氣,一切如舊,這是回不去了嗎?難道前世吃了太多的驢,這一世要做一只驢來償債嗎?

趙小梅兩只手捧著他的臉,兩片薄薄的嘴唇直哆嗦,兩眼血紅,絕望中透著哀怨,憤怒中夾著茫然,他只看了一眼,心中便是一痛。

她這是認準我了嗎?多么可憐的一個女人,多么可憐的一大家子。

靠!回不去就回不去,大不了重頭來過!

他緩緩的拿下趙小梅的兩只手,溫柔卻又不容置疑的把她拉到自己身后,再次與瘦猴面對面。

瘦猴一只褲管已經(jīng)濕透,透著一股尿騷味。他在前年吃過一記電棍,當時屎尿俱下,從此一受大的刺激就失禁。

“猴子,咱們之間的賬今晚就要算清楚?!敝煸魄啾埔曋莺镎f。

“有,有什么好算的,他們都可以證明我欠你149?!笔莺飫偛攀艿襟@嚇,此刻最擔心的,其實是朱云青訛自己打傷了他,這時候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。

“猴哥,我們什么都不知道?!?三個跟著一起來的小賭棍慌忙甩鍋。

“猴子,你聽清楚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合起伙來出老千騙我的錢!”說完這話,朱云青突然一把薅住瘦猴的衣領(lǐng)。

“你想干什么?”瘦猴內(nèi)心慌得一批。

“兩條路,第一條,公了,咱們都別廢話,直接請派出所來做主,大不了我陪你吃幾天牢飯?!?br>
瘦猴一聽這話,面如蠟紙,打死他也不愿意再進去了,眼巴巴地等著朱云青的下文。

“第二條,私了,把這些年的賬扯清!”他說著,撤回手,拖過一條板凳,大馬金刀的一坐,像座碉堡鎮(zhèn)守在瘦猴面前。

瘦猴眼皮一耷,“算了,你欠的錢我不要了,便宜,便宜你小子了?!?br>
朱云青冷笑道,“哦?這些年,你騙我的錢不下七八百,就這么算了?”

瘦猴這下真的急眼了,“兄弟,不帶這樣玩的,咱們都應(yīng)當愿賭服輸是不是?”

“沒門!果真是我運道差,倒還罷了,你們特么出老千坑我,這事能放過去?”

朱云青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只酒瓶,狠狠頓在四方桌上。

“要不然,一百塊錢一個酒瓶子,差幾百我就招呼幾個在你頭上?!?br>
瘦猴吃不住這樣的恐嚇,撲通一聲朝他跪下,幾塊尖銳的玻璃屑子扎進膝蓋,疼得齜牙咧嘴。他也顧不上這個,手指飛動,解開藍布中山裝外掛的口袋,抓出一卷錢,兩手捧到朱云青面前。

“大爺!你是大爺!你高高手,我全部的家當都在這里,都給你,都給你!”

朱云青也不客氣,隨手接過來,攤在桌子上,一五一十的點起來。

家人都圍了過來,媳婦和弟弟妹妹的眼中都閃著光,唯獨娘的眼神中透著擔憂。

“72塊8毛6分,老小子,想不到你這么有錢?!?br>
他只抽取了五張大團結(jié),剩下的都揉成一團,遞還給瘦猴。

瘦猴卻不敢接,瞳孔緩緩的放大,滿心害怕他在醞釀什么陰招,再給自己什么苦頭吃。

朱云青鄙夷道,“瞧你那點出息,就這樣,這五十塊錢我收下了,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,滾吧!”

瘦猴喜出望外,劈手奪過他手中的錢,從地上彈跳而起,和幾個小弟奪路而逃。

朱云青沖著他的背影大喊,“猴子,狗日的你記住,我老婆你惹不起,今后你膽敢看她一眼,這些酒瓶子都在等著招呼你!”

喊完之后,他轉(zhuǎn)身對周大爺兩口子道,“大爺,嬸子,今天難為你們辛苦到現(xiàn)在,您二位請回吧,改日我再找我大爺喝酒去?!?br>
周大爺沖他點點頭,兩只手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擦,“小青,你夯啊,剛才怎么掄起酒瓶子砸自己頭上,得虧你頭硬,要不然……”

朱云青知道他是個好人,笑道,“大爺,我今天要是不把瘦猴鎮(zhèn)住,鬼知道會發(fā)生什么事,但是,萬一要是把瘦猴砸壞了,我可出不起醫(yī)藥費?!?br>
周嬸仔細揩了手,在朱云青頭頂摸了摸,“哦,沒有開瓢,菩薩保佑!”

送走周大爺兩口子,朱云青順手拉上了籬笆院子的竹片門,扭頭從家人的臉上一一看過。娘秦小娥,老婆趙小梅,三妹朱云麗,四妹朱云朵,五弟朱云鵬,還有一個嫁到鄰近公社的大姐朱云影,因為住得遠,酒席散后就和姐夫回去了。

她們,就是自己這一世的親人了。

他定定地看著娘,當著媳婦和弟弟妹妹的面,規(guī)規(guī)矩矩跪倒在地,“媽,兒子不孝……”


天光大亮之前,朱云青提著滿滿一大桶龍蝦回了家。

這個年頭,農(nóng)村人對龍蝦視如無睹,沒人吃,沒人捉,更沒人會買。小小的龍蝦,簡直是泛濫成災(zāi)。光天化日就敢在鄉(xiāng)道上爬,公然與人畜爭道。一到水稻栽種的季節(jié),田埂上都會被龍蝦打出許多洞,到處漏水。

短短幾分鐘,朱云青用抄網(wǎng)居然撈了五六十斤!

他把龍蝦倒在大木盆里,水淋淋、紅通通、肉墩墩,一派活勁生猛的樣子。

直到此時,龍蝦才從優(yōu)哉游哉當中清醒過來,一個個張牙舞爪,怒目而視。

朱云青不禁搖搖頭,就這種個頭的龍蝦,若在前世,起碼得有五六十塊錢一斤,這盆龍蝦價值2000多塊,而現(xiàn)在,一分錢都沒人要!

他回家的時候,朱云鵬和朱云朵兩個小學(xué)生還沒有起床,趙小梅和念初二的朱云麗正蹲在幾叢美人蕉前切豬草,娘則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地忙里忙外,這個時候一起圍過來看。

她們都皺著眉,不解地看著他。

“媽,我想到了一個賺錢的法子,也不知道能不能成,總得試驗一下子。媽……您能不能給,呃,借給我兩斤香油兩斤白面?”

香油太貴重了,他實在不忍心開口直接討要。

“兒子,什么借不借的,家里所有東西你直接用?!蹦锏脑挍]有一絲猶豫。

朱云青心中一暖。

等全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飯的時候,朱云鵬和朱云朵赫然發(fā)現(xiàn),桌子中央擺著一大盤不知名的丸子,黃燦燦、香噴噴的樣子。

“咦,這是什么?”朱云鵬眼中放光。

“你哥親手做的黃金蝦丸?!敝煸魄嗖唤?jīng)意地道。

朱云鵬搶先抓了一個放在嘴里,一口咬下一半,試探著嚼了兩下,滿嘴牙齒忽然閃動,口中脆響連聲,手卻又伸向盤子。

四妹朱云朵見狀也搶著吃,眨眼間,一大盤子被他倆消滅了一大半!

“云麗,你已經(jīng)上初二了,學(xué)習(xí)任務(wù)重,上學(xué)又在公社,你怎么不吃?”朱云青看著三妹道。

“這孩子,一直這么省?!蹦镞B夾了兩個丸子給她。

朱云青端起盤子給每個人都分了點,臉上帶著笑,問道,“好吃嗎?”

弟弟妹妹們拼命點頭,娘和媳婦也都說非常好。

朱云青留意到趙小梅今天沒有穿結(jié)婚買的新衣服,又換上了藍布褲子和黃格子襯衫,完全一副村姑的行頭。

“媳婦,怎么不穿新裙子?”

“新裙子當然要留到接客的時候才能穿嘛,平常干活穿著不是糟蹋了嗎?”

朱云青的鼻孔里突然射出一顆米粒,強忍著笑,“你還接客?”

朱云麗白了他一眼,“哥,你就欺負我嫂子,難不成你不明白她的意思?”

趙小梅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,面色通紅,恨恨地剜了他一眼。

朱云青正色道,“媳婦,我說正經(jīng)的,今天你一定要穿新裙子,10點多鐘的時候,我們一起去鎮(zhèn)上賣丸子?!?br>
等到蝦丸全做出來,朱云青用一只嶄新的竹籃裝上,上面蓋上一層潔白的毛巾,交給趙小梅。

他緩緩地騎上新鳳凰,等著趙小梅跳上來,只是竹籃有點沉,她一手提著,愣是不敢跳。

朱云青只得停下來,讓她先坐好,自己足下蹬地,撩腿跨過前杠,載著她向鎮(zhèn)上騎去。

趙小梅把竹籃放在自己的腿上,另一只手攬住了他的腰,頭也不知不覺的靠在他的背上。

哦!

這種感覺真好,朱云青閉上眼,在心頭默念。

“媳婦,你穿衣服真好看!”他柔聲道。

“廢話,難道我不穿衣服不好看?”她在后面嘟囔。

朱云青怪笑一聲,“我媳婦不穿衣服更好看!”

腰間頓時一疼,嚇得他趕緊求饒。

路過供銷社的時候,朱云青買了一打牛皮紙,便直奔濱江船廠。

濱江船廠是東江市的大型國營工廠,足有三四千個工人,而且工資非常高,一般的小工也有30多塊,更別說那些熟練的技術(shù)工,他們是這個時代典型的富人群體。

馬上就到中午下班的時候,朱云青在船廠大門處擺開了場子。

“云青,你說能不能賣掉啊,我心里真沒底?!?br>
“媳婦,別擔心,待會兒你只管收錢,其他的都由我來?!?br>
過了11.30,船廠的大門打開,工人們推著車簇擁而出,朱云青扯開嗓子就喊:

“嗨!瞧一瞧看一看,新鮮的蝦丸免費嘗鮮!嗨!嘗個鮮,不要錢!”

攤位前轉(zhuǎn)眼間圍滿了人。

一個相貌清秀的中年女人面帶疑惑,“小伙子,你賣的是什么?嘗一下真不要錢?”她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免費試吃這種事情。

“大姐,您先嘗嘗。”朱云青用竹簽子扎了一個蝦丸送到女人面前。

“大姐,這是才出鍋的黃金蝦丸,眼下只有大上海外國佬開的啃的雞才有得賣。”

說話間,女人已經(jīng)把蝦丸吃完,滿臉享受的樣子,“脆,嫩,鮮,淡淡的甜……”

圍觀的人紛紛嚷著要嘗一個,場面火爆,有些失控。

那個中年女人則大聲詢問怎么賣。

朱云青猛提一口丹田之氣,振聲說道,“大姐,這丸子在大上海賣一塊錢一個,我給您一塊錢五個!一塊五個!”

大姐只猶豫了一秒,遞過來一張大團結(jié),大聲說道,“兄弟,給我包50個!”

臥槽!朱云青心中驚呼。

人群簡直瘋了,他們的購買力大得嚇人,完全不給其他人機會,也就是最初的這群人,幾乎將蝦丸全部搶光。

朱云青瞥見籃子里僅剩下幾只蝦丸,飛快地用白毛巾蓋住,對著后面的人群大聲喊道:“對不起后面的大哥大姐,全賣完了,您要是想買,下午下班的時候我還會來的。真是對不起了!”

幾個沒有買到蝦丸的女人居然在央求別人勻幾個給她們,也是,這年頭,誰家里沒幾個半大小子,哪個有能力的父母不想給孩子嘗一嘗稀罕的零食。

更多的工人則是強烈要求朱云青說話算話,下午一定要來,直到他咚咚地拍著胸脯保證,才將信將疑地離去。

趙小梅滿頭大汗,抓著一大把票子的手明顯直抖。

“媳婦,把錢收好,回家再清點。”

“嗯。”

趙小梅的裙子沒有口袋,她把錢直接揣入朱云青的褲兜。

重新騎車上路,朱云青并沒有原路返回。

“云青,你這是要去看看云麗嗎?”

“媳婦真聰明?!?br>
“哼,剛才看你有意留下幾個蝦丸不賣,我就猜到了。”她說著,手又攬上他的腰,“云麗太懂事了,早上我看她就是在粥鍋里撈了一勺半干飯,裝在飯盒里,這就當做午飯了。要不,你這個做哥哥的給她一點錢吧,總不能讓孩子餓著肚子上學(xué)?!?b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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