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姝忽然笑了,眼角的淚,混合著嘴角的血珠子,滴落在了地上。
她的后背全都被鐵釘穿透,早就已經(jīng)是千瘡百孔,鮮血浸透了雪白的衣裙。她每走一步,身后便拖曳出長長的血痕。
御書房外,沈姝如行尸走肉一般,跪在了門外。
“陛下,臣要見你!”沈姝咬著牙,一字一句的道。
守在門口的太監(jiān)猶豫的看了一眼殿門,然后彎腰道:“沈相,陛下正在處理國事,要不您還是先行回去療傷吧!”
可是話音剛落,殿中就傳來了女子的嬌笑聲,而且那聲音越來越柔,最后竟然化成了聲聲吟哦。
“國事?”沈姝冷冷看向那太監(jiān)。
那太監(jiān)抹了一把汗,道:“為皇家開枝散葉也是國事?!?br/>沈姝滄然一笑,不待那太監(jiān)反應(yīng),便沖了上去,一把將殿門推開。
御案前,奏折四亂,一女子半躺在桌上,紗衣散落,香肩半路,而她深愛的男人,此時(shí)正意亂情迷的埋頭在女子的胸前
沈姝的瞳孔猛然一縮,后背的血洞,似乎在灌風(fēng)。
可是此刻,她卻已經(jīng)沒有了心情去在乎這些。
沈姝沙啞著嗓子,顫抖著道:“師傅退隱朝堂多年,毫無反叛之心,陛下明察!”
玄天冥抬起頭,滿眼冷然,揮手一把將桌上的硯臺瓷器甩在了地上。
尖銳聲響,瓷器碎裂散開。
“沈相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,趕來向朕求情,可你就是這樣求人的?闖朕的殿門,驚擾朕的皇后!還想讓朕放了你的心上人?”
心上人?
沈姝大怒:“臣和師傅清清白白,你不是不知道!”
“朕就是知道得太多了!”玄天冥甩出兩封信,“沈姝,這就是你對朕的忠心?”
沈姝撿起了地上的心拆開,居然是她和師傅的“情書”,而且還說要密謀篡位!
筆跡相似的,連她自己都差點(diǎn)信了!
“我若是真的要和師傅篡位,當(dāng)初又何必為你謀劃多年?我們這么多年的信任,居然還比不過兩封虛假的信嗎?”
玄天冥忽然上前擒住了她的下巴,恨不得立馬將她捏碎,“你要朕如何信你?”
話落,又甩出了一塊個(gè)玉哨,沈姝看到時(shí)心中猛然一驚。
“這是你當(dāng)年被靖王收留時(shí)就帶在身上的玉哨,你口口聲聲說是事關(guān)你的身世的信物,要送給你未來的郎君!可是你告訴朕,這玉佩又為何會在靖王手中?說?。 ?br/>“這哨子早在數(shù)月前就丟失了,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在師父哪里!”她抓住玄天冥的衣袖,面露哀求之色,“陛下,你信我!”
“你是要朕信你?還是要朕放了靖王?二選一!”玄天冥雙眸銳利的盯著她。
沈姝一怔,面露猶豫。若是她要他相信她,那他會不會就真的殺了師傅?
而就是她的這一猶豫,讓玄天冥心中最后的一絲憐惜,蕩然無存!
冷笑一聲,玄天冥冷笑道:“求朕,朕就放了他!”
“臣求陛下!”沈姝閉上眼睛,彎了膝蓋跪在了滿地的碎片上,“臣,沈姝求陛下,放了靖王,臣愿意付出任何代價(jià)!”
碎片入骨,卻抵不過她心頭之痛的萬分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