滿朝皇子與大儒,此刻都肅穆不語。
皇帝臉上沒有表情,冷聲對一旁老監(jiān)道:“孫連弟,你去查查六皇子!”
李策聞言,大手一揮道:“父皇,兒臣有癢癢肉。我自己拿!”
眾人啞然,想不到六皇子竟然這么坦誠交代了。
如此也惹得二皇子與五皇子忍不住陰笑。
李策將楊蓮交給自己的紙條遞到了孫連弟手中。
皇帝爹見李策毫不畏懼,愈發(fā)惱怒。
“念!”
孫連弟顫了顫嗓音道:“鵝毛空中舞,山上不見土!若問怎么滴,竟是落大雪!”
朝堂之上,更靜了。
李策得意洋洋,雙手背后。
“二哥,五哥,我袖內(nèi)藏著的這首詩,好像跟我剛才所做不一樣??!”
二人面色徹底死灰了。
滿臉寫滿震驚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老六做出的詩,遠勝作弊準備的那首。
可是!
李策是一個廢物,文不成武不就,怎么可能做出這么一首好詩?!
絕對不可能!
兩人無論如何也不相信!
李策也不肯饒過他們,咄咄逼問。
“二位皇兄適才說,有人幫我作弊。那這考題又是如何流出的呢?”
“宋太傅,今天的考題您出的吧?該不會是......”
語罷,他盯著宋青閣看去。
宋青閣那張老臉,霎時慘白。
他撲通跪倒在地,“皇上,老臣可沒有把考題泄露出去??!這考題不還是皇上您欽點的嗎?”
沒錯,考題是皇上自己出的。
他自然也知道,滿朝上下,沒有人愿意幫老六作弊。
他立即擺手道:“好了,朕知宋太傅忠心......不會泄露考題......”
孫連弟見勢,趕緊問道:“皇上,詩會......”
“還有什么可會的,老六這首詩不用太傅裁定,詩會第一直接給老六就是了!”
說罷,皇帝起身離席,扔下一眾懵逼的人。
可是,就在皇帝爹離席時,李策偶然發(fā)現(xiàn),他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。
這抹笑究竟什么意思呢?
李策率先起身,說道:“各位太傅大儒,各位皇兄,這第一是父皇賞的,卻之不恭!我就得著了,至于西域和親,我看皇兄們就商量下吧!”
話音未落,李策已是緩步離開了太極殿。
出了太極殿,李策可是笑不出來了。
他一脖子冷汗,自己可是差點兒死在了詩會之上。
這一切問題,都源自那張紙條。
楊蓮自然逃不了干系。
他一眼看見等候的楊蓮,立即揪住他的耳朵,把他拖回了偏殿。
一腳踹開門,李策把楊蓮扔了進去。
“老東西,差點兒叫你害死!我問你,你是不是和老二、老五一齊合伙害我?”
楊蓮聞言,臉色刷的白了。
他立即跪在地上,磕頭如搗蒜。
很快,眉心就把他磕出了血。
“殿下,這話怎么說的?”
“我問你,那首詩是不是找老二他們買的?”
“老奴......老奴瘋了也不可能去找二皇子和五皇子買詩!他們向來都欺負殿下,又怎么會愿意賣詩給我老奴呢!”
楊蓮?fù)塘送塘丝谒?,又道?ldquo;老奴不過想買一首詩,好歹對付過去,也免得詩會上您又被皇上罵,尿了褲子......”
李策聞言,又貌似有些道理。
“那老二老五怎么知道我身上帶了一首詩呢?看來是這個環(huán)節(jié)中,有人出賣了我!”
李策明白,老二和老五這是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了。
既然這次沒有得手,他們一定會再想辦法殺自己。
當務(wù)之急,李策覺得一定要抱住一條大腿,才能保住性命。
而偌大皇宮之中,能夠保自己的,就只有那個皇帝爹了。
可偏偏,皇帝爹也恨不得自己去死。
李策犯了難,不知道如何才能迅速扭轉(zhuǎn)了皇帝爹對自己的態(tài)度。
......
御花園之中,皇帝李胥已命人抄謄了李策那首詩。
他手捧此詩,看向?qū)O連弟。
“哼,想不到這小子一首詩恰合朕意!去,送去登仙樓雪娘那里......就說是朕寫的!”
想不到,李策剛才不過是捉刀代筆,做了皇帝爹的槍手。
孫連弟答了聲喏,卻沒有馬上離開。
“還有事兒?”李胥說道。
孫連志輕聲道:“皇上,下月初五,春賞酒宴就要開始了......”
“對,差點兒把這事兒給忘了,準備的如何了?”
“尚且還差酒六百壇......現(xiàn)在已是日夜加班,然而預(yù)計各方賓客來時,咱們的酒是萬難置辦齊了......”
春賞酒宴,乃是由宋、齊、梁、陳與大周五國輪值舉辦。
每次酒會都為宣示國力,各方自然不敢怠慢。
今年正值大周舉辦,李胥聞言,立時眉頭蹙起。
“六百壇,便是日夜不休,也需兩個月才能釀出!這釀酒的造辦處怎么搞的?!”
龍顏不悅!
孫連弟忙道:“回皇上,今年各地大旱,致糧食欠收,是以延誤了釀酒。”
李胥嘆息道:“唉,這春賞酒宴不單是吃吃喝喝,更是一朝展示國威的好時機,若是叫人發(fā)現(xiàn)我大周糧食欠收,丟了我大周臉面是小,引來外賊乘虛而入才事關(guān)緊要!”
他約略蹙眉,又道:“傳令下去,叫皇子們也參與其中,每名皇子領(lǐng)一百壇酒的任務(wù),若是完不成......”
“斬?”
“對,斬!”孫連弟答應(yīng)一聲,退了下去。
很快,皇子督辦釀酒之事就傳了開來。
造辦處主事徐清廉,望著酒窖大爐子正一臉愁容。
聽說皇子要督辦釀酒,他更是苦笑著搖頭。
一旁的女兒徐茜,見了父親表情奇怪道:“爹,皇上安排皇子督辦,這不是好事兒??!”
“到時候六百壇酒釀不出,也該先拿皇子問罪!”
“唉,你個傻丫頭!”徐清廉手指戳了戳徐茜的腦瓜兒。
他瞅了瞅附近,確定沒有人,才又壓低聲音說。
“六皇子天生不學(xué)無術(shù),他這一百壇無論如何也是完不成的!到時候皇上無論砍哪個皇子的頭,你覺得能少的了咱爺倆嗎?”
徐茜聞言,似懂非懂。
“爹,那六皇子真的是一無是處嗎?”
徐清廉搖了搖頭,說道:“也不全是!聽說,他在廢物這方面,絕對是出類拔萃!”